沐元瑜倒不怀疑这点,定了一点心神,但犹有余悸,不过——
“殿下,你酒醒了?”
这一句话跟之前那些,明显不一样了。
朱谨深原也不是烂醉,他只是醉了个四五分,人有些飘然,所以一时放纵,见她在旁边坐着,没多大想就压下去了,他在外面保留着理智,回到自己屋中,这根弦未免就放松地崩开了。
现在被林安撞破,他自己也吃了一惊,再狠磕了一下,多大的酒意也都闹没了,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揉揉眉心:“嗯。”
沐元瑜发呆片刻:“——殿下,你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她多少有点心虚尴尬,感觉坐立难安。
不过,倒并不再觉得害怕,林安看见就看见了,从他的视角,无非是以为朱谨深久不能娶妻,总憋着导致有点跑偏了道而已。
她这一想,就更冷静下来,还主动道,“我出去时候跟林安解释一下吧,就说殿下是同我闹着玩的。”
朱谨深:“——你觉得我会这样同什么人闹着玩?”
沐元瑜哑然。确实,这话糊弄别人还行,林安作为最心腹的内侍,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家主子的洁癖及冷傲程度。
“不用你多想,我会跟他说的。”朱谨深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道,“你先前有什么事,说了再走罢。我先可以告诉你,你问的那年正旦赐宴,梅祭酒确实在。”
他一恢复正常,整个人的状态飞速回来,很容易把沐元瑜也带入了进去。
她就也不提要走的事了,不弄清楚,她回了家也是纳闷。
“殿下确定吗?”沐元瑜慎重地追问了一句,“我不是不信任殿下,但我要说的事,跟这个关节十分要紧。”
朱谨深点头:“确定。他有来跟我问安。”
既然都有搭过话,那这个记忆就可靠得多了——因为随后的两年里,朱谨深都被关着,再没有参加过赐宴,不可能是记混了,他最近的一次关于赐宴的印象,就是那次。
“刚才梅小公子最后时说的那一番话,不知道殿下还记不记得——”
沐元瑜完整复述了一下,然后道:“那句‘五妹妹’听不懂的话,是暹罗语。”
朱谨深眉头一动,坐直了身子。
他虽然醉着也记得,但他听说是梅小公子娘亲的家乡话,下意识只当是哪里的方言,就没有往心里去。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听不懂的话多了,这实在不是一件稀奇事。
但他没想到这所谓的家乡不是十里,也不是百里,而是着落到了千里万里之外。
结合沐元瑜最起初问他的那个问题,他不用再一句句和她商量核对,已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殿下,我只是奇怪,以梅祭酒的身份,他倘若娶的是一个异国女子,锦衣卫怎会至今查不出他来?”
当年正旦的那件意外,看似以乐工被拿下作为了结尾,但这只是明面上,暗地里锦衣卫一定在不懈地追查,有资格参与赐宴的都是身份高崇的官员,留这么一个疑点在朝堂中,皇帝怎么可能安心。
朱谨深道:“他可能是庶出,生母或者去的很早,或者因为什么原因不在京里,也不为人所知。”
沐元瑜了悟,这猜测很合理,梅小公子的母亲如是嫡妻,那一定有名有姓有来历,即便早亡也不会逃过锦衣卫的耳目,只有是妾,有名分的妾虽然也需要在衙门上档,但其中可活络之处就多得多了,而假使只是个家中丫头,那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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