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死的,虽然丢人,但她确实就是被寒瓜给噎死的,她这么机灵的一个人,身边又一般都跟着八只脚,从小到大可是从未栽水里过,娘亲此话究竟是何意?难不成,那柳家说她是失足落水?不不不,她怎么就越绕越乱了。
带着几分疑惑,她努力抬起了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模糊逐渐褪去,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她的紫檀木四进千工拔步床,而是挂着淡紫色霞影纱帐的黄花梨木雕花架子床,好熟悉的床……
这好似就是,她在娘家时睡的床……
难不成,这爹娘还在地底下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侯府,连床都打得一模一样,雕着一样的花儿?又或者,其实只是她眼花了?
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再看,眼前的景象毫无变化,并非眼花……
此时,发现宝贝女儿苏醒了过来的镇国侯容琛一喜,忙对屋外还在跟奴才发脾气的夫人喊道:“晓荷!嘉卉她醒了!”
还在训斥奴才的于氏一愣,急忙走了回来一把推开正要凑过去跟女儿说话的容琛,坐到了床边。
容嘉卉这时已经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软趴趴地靠着床,此时她的一头长发还没全干,退烧后的小圆脸也显得有些苍白,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正愣愣地看着于氏。
她都多久没见过如此容光焕发的娘亲了。
她哽咽着道:“娘亲……”
一开口,她自己都震惊了,这个稚嫩如孩童的嗓音,真的是她么?
她颤抖着,伸出手看了看,这双手……这确实是她的手,可是却莫名小了许多。
怎么一回事?!
她惊讶不已,一双朦胧泪眼又重新看向了娘亲……
娘亲确实依旧是她的娘亲,一样的眉,一样的眼,可却不是她最后看到的娘亲,她娘亲死时,才刚三十九,而眼前的娘亲,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保养得宜貌似少女,却多几分成熟的风韵。
这是怎么一回事?进了地府,还能都年轻十岁?又或者,她看向窗口,阳光亮得刺眼……
其实这不是地府?
于氏平日里最见不得女儿这幅可怜模样,她伸手将女儿揽进了怀中,柔声道:“嘉卉,你怎么样了?有什么不舒服都跟娘说,你知道吗,你可真的急死娘了。”
容嘉卉乖巧地依偎在于氏怀中,圆圆的脸上,满满是震惊,她明明已二十有四,嫁做柳家妇守了八年活寡,如今怎又变回了孩童般的年纪?难不成,她其实并没有被噎死,而是太想家了在做梦,也许现在,二十四岁的她正躺在她那所谓的千工拔步床上喊着爹爹娘亲。又或者,那十数载的光阴才是梦,一个长达十几年的梦?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以前她还觉得可笑,如今她自己却是都为着这样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给绕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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