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回避这种尴尬的场面,美丽妈垂下眼眸,率先往下走去。麻清太的父亲麻清牙早已坐在主位,他的脸色也不太好,一行人尴尬万分地入坐,气氛一点都不和谐。
「我想既然大家都在,我先说我今天回家的目的。这位是我未来想要结婚的对象,她叫宋蔷,详细的情形,我相信父亲已经在调查报告中知道了。」也不想拖泥带水,麻清太等主菜一上,便缓缓开口。「不管你们同不同意,这是告知而非请求认同,我想还是别有不必要的冲突才好。」
「胡闹!」果不其然,麻清牙摔下筷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玩玩就算了,跟这种女人在一块,算什麽?」
「呵,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父亲。我已经说了,我不在乎你们到底同不同意,这些跟我无关。父亲,您这几年为了您的『真爱』,付出不少心血,现在倒是敢批评其他人了。」擦了擦嘴角,麻清太不着痕迹地瞟了服部雅子一眼,「最近我听说几个很有趣的消息,本家近年投资连连失利,甚至开始扶持一些不太重要的中小企业,惹来很多董事的不满。父亲,您不知道这些事吗?」
「你这个逆子!」愤怒拍打着桌子,「尽听一些有的没的,算什麽东西!」
「三十年前,爷爷问你有没有中意的人选,如果有喜欢的人,那麽就算是爷爷,也不会逼你去家族联姻。当年,你的想法也是这样的吗?认为服部雅子是『这种女人』,应该要有一个与你更加匹配,家底更丰厚的千金与你共结连理。你娶了母亲,却不爱她、不尊敬她、不守护她。我是逆子?到底谁才是麻清家真正的毒瘤。」
「阿太……别说了。」美丽妈劝阻,却无法平息麻清太被质疑的愤怒。
「三十年後,你突然觉得自己有能力去寻找真爱了,胡作非为,你当真以为其他人都信服你做的每一件事?这些日子,我倒是查询一些,很有趣的消息。五年前,邱家联合众多厂商要在台湾村庄兴建工厂的案子,父亲,你也有参与吧?你知道,那个案子、那个村庄,毁了多少东西,多少人吗?」
我呼吸一窒,睁着眼睛看向麻清太。他所说的案子,莫非就是……有关於……。
「你怎麽会知道这件事?给我闭嘴,不准再说!」
「为了把服部雅子给接回本家,你开始铺路,想着若有天跟美丽妈翻脸,该要用什麽样的方式,在台湾生存、经营下去。毕竟本家如今的产业,还是依靠王家得多。你听信邱家人的建议,投资了不少钱进去,研发产品的期间,开采大量砂石、排放有污染的化学物质,导致全村的人都染上了公害病。」麻清太离开位置,一步一步走向麻清牙,「你问我怎麽知道?因为你做的事情,恶心到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当初我会来台湾,一是你的排挤,二是为了查明这件事,原本一直苦无目标,好在……我遇见了宋蔷;好在,邱家见你打算收手,死死地黏了过来;好在,我去了那村庄,拜托村民们做了身体检查,所有的病例,都指着你们做出的肮脏事!」
终於明白,为什麽当初麻清太要无条件地帮助我。那时候的他还不喜欢我,还在排斥我,却愿意出手相助。我说不出这是什麽样的感觉,说不出心中有多麽疼痛,不过我对麻清太是没有怨怼的。纵使他利用了我,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更何况,他是爱我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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