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口,然而此时身上也浑然无力,抵抗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麻绳绑上了身。
“你!”陈康四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向穆崇玉:“为、为什么你居然……还有他们……”
陈康四因着蒙汗药的效力口齿不明,穆崇玉却已然明白了他话中含义。
“大王是想问为何我等饮了这酒却无事?”他不急不恼,嘴边含着一抹温润谦和的笑意。
陈康四目光里的着恼更甚了几分。
穆崇玉颔首,神情平静地道:“因为我,还有我的这些肝胆相照的友人们,早已将这种酒饮过无数次了。”
这种外裹于蜜,内藏于剑的酒,这种使人昏昏欲睡再难反抗奋起的迷药,这种焚肝烧胆、让人五内俱焚的剧毒,他和他们,早已尝过无数次了。
尝得久了,饶是再脆弱的心肠,也已经麻木了。
穆崇玉没有再解释,他缓步走到陈康四的身边,手搭在陈康四的肩上,微微俯下身来,在陈康四的耳边轻声道:“阁下实在无需惊慌,我等对阁下及诸位弟兄们实无恶意,此番好一通周折,不过是为了能亲自拜见阁下一面,好与阁下商谈要事。”
他悄然加重了最后四个字,在陈康四怀疑的目光中淡淡一笑,一字一句地道:“我希望阁下能将鹰头寨全部交付于我。”
话音一落,陈康四蓦地瞪大了眼。
*
形势比人强,刀架在脖子上之际,又哪里有什么“商谈”的余地?更何况是这些一贯奸猾的土匪,自然会审时度势,顺势而为。
只在药效过去之际,一个个对着穆崇玉的背影暗自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本以为等来了一只羊,没想到却是引来了一头狼啊。
穆崇玉对着这样的目光却没有丝毫不自在,若是三年前,他大概会觉得愧疚吧,然而现在,却只感到事成之后的庆幸和随之而来的更大的压力。
乱世,是不会给软弱的情感留有一丝喘息的余地的。摆在他面前的,只有前进,却无退路。
而他首先要做的,便是要彻彻底底地将这鹰头寨八百匪众变成自己的人。
土匪与军队最显著的区别,唯在军纪二字之上。自穆崇玉取陈康四而代之之后,便对鹰头寨的风气做了严肃的整顿。
骚扰平民,打家劫舍一律不准,私下斗殴、饮酒赌博亦为禁止,改明火执仗为自力更生,所有人都要在黑云山后山的平坦空地上轮耕植种,以糊口存粮。
有不服者,皆以军法处置,轻者杖责,重者斩首,绝无二话。
此为威逼重罚是也。
若有辛勤劳作、劳有所成,或是三个月之内不犯军纪、表现安分的,都给予奖赏,或予以提拔,或赏其银两,不一而足。
此为利诱安抚是也。
虽则此时秋冬时节,可于田间耕耘者甚少,然而无论收成与否,重要的是矫正这些山贼的匪气,让他们记得,自己也曾经与这天下贫苦的百姓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同病相怜,又何苦去自相残杀?
如此软硬兼施,短短几个月下来,鹰头寨已经面目一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许久不见,作者菌炸个尸,证明一下这文没弃坑_(:зゝ∠)_默默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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