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雪量很大,现在又正值寒冬,尸体很容易就被雪埋住。如果巡逻队在路上被半掩埋的尸体感染了,也说得过去。
我看了看史东的眼睛,他已经放弃和我交流。
沉下心想想,其实自己只是无法控制地,在给许普诺斯找借口罢了。塔顶牢笼的春梦,勾引了我的理智。
我问史东:“那些被感染的人怎么办?”
“处死。”
我很欣赏史东的果断狠戾,他总是能在危机关头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尽管这非常没人性。哼,我们这杀人劫财的强盗都什么资格谈论人性呢?从我们干这活儿起,就把良知和道德抛在脑后了。
我推了一把史东,让他去干正事。我可不希望那病蔓延开。
“最后再说一句,你真的得小心那家伙。”
“我知道。”
我知道,许普诺斯不是什么善茬。我只是,无法自拔地沉迷在他给予我的幻梦中。史东若是能打醒我,冲进门来一刀,把许普诺斯弄死(我本以为他会这么做),我也不会恨他。我只是,太依恋许普诺斯了,我并不爱他,我只是渴望占有他。
我没有回到房间纵欲。我留在外面,吹冷风。消停些吧,欲望。我想静静地思考下,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迷恋的到底是什么。
西边的商人那里抢来的迷幻药曾让我着迷,他们说那种迷失人神志的东西里面有诅咒,会毁了我,但是最后它并没有。我会对它上瘾,但是当我冷静下来,就会想方设法戒掉这种瘾症。烈酒,迷幻药,性交,暴虐,杀戮,我都能征服,我曾对它们上瘾,但后来我克制住了。
那许普诺斯呢?我的幻梦呢?
“你不进去吗,你不是想收拾我吗?”
许普诺斯,他出来了。他从背后抱着我,垫着脚尖,咬着我的右耳。
“该死的,你怎么跑出来的。”
我反身将他压在墙上,他却一脸享受地笑了。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肌肤上,他的眼微微张开,扬起的嘴角带着三分邪气。我掐着他的脖子,我不允许,我不会让他操控我。我只会做控制别人的上位者!
“你不会杀了我的。”
他没有挣扎,像是在欣赏一场没有悬念的戏剧。
我紧紧掐住他的咽喉,他的喉咙在颤抖,微微地动,嘲讽似的,证明自己还活着。
许普诺斯,你那么冰冷,那么凄凉,你应当被深埋在雪下,而不是出来祸害我。
我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掐住他,我颤抖了。我努力过了,我试图杀了他,我几乎要让他窒息了,我也濒临死亡了。
无名的晚风,从窗外吹来,最近的火被吹灭了,暗了,这鬼地方。
我发现我输了,输得彻底。我无法掐死他,好像他死了我也死了一样。
他是最猛的毒,最邪恶的梦,最害人的迷幻药。
我上瘾了。
“该死的,你怎么跑出来的。”黑暗中,我问他。
“你走之前没有锁笼子,而锁链的钥匙就在桌子上。你是白痴吗?”
“你没有逃走,还是说你迷上了我这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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