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吧,不穿最好。”
凌辰南持续面瘫:“学长,你疯了吗?太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把你掰浪了?”
陆柏舟嘻嘻笑:“对待病人像春风般温柔,对待我像寒冬般无情。”
凌辰南挑起一边眉毛说:“这事儿新鲜吗?”
陆柏舟笑了两声,问:“吃早饭了吗?”
凌辰南:“吃了,在每个红灯的间隙中吃的。”
陆柏舟说:“那就好,怕你要是说没吃这话题就进行不下去了。”
感情根本没有早饭是吧!凌辰南阴沉地瞪着他。
又喝了两口水,两人一起向监狱大门走,在安检口又遇到另外一个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大冷天就一个皮夹克套在黑T恤外面,笑呵呵地和狱警打招呼,陆柏舟也遥遥冲他招手。
他们隔着一段距离,陆柏舟嘴上笑眯眯,从牙缝里跟凌辰南解释:“这位大哥可厉害,他也是一起做重刑犯重返社会前的监督疏导的。”
凌辰南又多看了他一眼——说这位是送货大叔也不奇怪,气质十分朴素。
陆柏舟看出他心中所想,一脸嫌弃:“你们这些私人诊所的势利眼狗!”
凌辰南果断说:“我错了。”
陆柏舟继续解释:“他主要负责跟踪记录犯人假释期的日常报备和情绪状态,大哥以前是做摇滚乐队巡演经理的。”
凌辰南终于出现了今早第一个表情,意外道:“哈?”
陆柏舟又乐起来:“没想到吧,当时招了好久招不到人,重刑犯都是什么人你想想,毒贩,故意杀人,故意伤人,抢劫,虽然改造了这么多年,但是跟外面更加脱节,监狱这个小社会的规则毕竟不太一样,一下子要回归高墙之外,心理压力极大,很难调试期待值,这活儿一般人真hold不住。这位哥,来面试的时候其实看他简历其实并不完全符合我们招人的履历,但是大哥说了下过去带乐队的经历,什么毒品暴力打架找事儿的,基本上按三餐来,对付掉链子很是有一套,当时我一听就觉得太逗了,后来招进来确实干得不错。”
过了安检后进了监狱第一道大门,周围安静了下来,不再适合说八卦,两人默不作声地跟另位一名进行就业指导的女老师一起往里走,走廊里只有她高跟鞋和地面碰触的咔哒声。
又过了第二道门,看见零星几个犯人在走廊尽头打扫卫生,他们一行人拐弯上了楼,到了一个小礼堂侧门。凌辰南探出眼睛偷瞄了下,底下一水蓝底狱服的寸头,一眼看过去,他觉得自己脸盲了。
陆柏舟把他揪回来,又顺了下流程,他说:“今天来的都是刑期还剩不到两年的犯人,这些人有些只进来了几个月,有些进来了几十年,但无论时间长短,跟外面都是有一定隔阂的,监狱生活对人的改变之大,没有第一手接触过的人很难想象。所以咱今天说的内容跟往日的一对一矫治不太一样,主要是给大家预热一下回归社会前要做哪些心理建设和准备,有什么可以自我调适的部分,又有那些可以寻求帮助的渠道,你的身份比较客观,尽量把他们当做社会人而不是罪犯来对待会更有效,我呢就主要给大家说明一下心理测评和综合测评的流程。”
凌辰南认真听了,脑子里把要讲的内容重新组织了一下——他大学时犯罪心理修得很好,但实践应用的机会不多,至少和陆柏舟这种常年做犯罪心理矫正的人没法比。
到点后陆柏舟上台了,凌辰南跟那名女老师一起坐到第一排,等自己发言的时间。
流程走得挺顺利,虽然观众们看起来也都兴趣缺缺,但至少没人捣乱,总算把该说的都说了,到了分组互动的时候,他们三个各自分了十来个犯人坐成一圈进行问答。
凌辰南本来是抱着私心来到的这个地方,但了解过后忽然发现其中的乐趣——普通的心理治疗或许能缓解一个个体或者一个家庭的压力,但刑犯的心理矫治显然后坐力更大影响更深远,这里有很多曾因自卑自责而想要自残或自杀的人,也有曾扬言出狱后要报复妻子、杀掉生父的人,如今都算平和地坐在自己面前,带着一股子沧海桑然的氛围。凌辰南想到自己犯罪心理学老师曾说的一句话——你要对焦的永远不应是他们变态的点,而是他们敏感的点,重要的也不是什么导致了他们犯罪,而是什么赋予了他们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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