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让陛下做吉祥物。”皇叔闻言笑着,将鱼钩从鱼嘴里撤出,再接过我手里的大肥鱼扔进脚边水桶里,从袖里掏出手绢给我擦手。
我凑上前/>了/>青竹钓竿:“我可以试试么?”
皇叔眉眼含笑,让出了位置。我闪身坐上凳子,两手端住鱼竿。皇叔站在一旁,给鱼钩换上新的鱼饵,辅助我握了鱼竿,轻轻一甩,金丝线与钓钩便被抛去了莲叶间,又稳又准。几圈涟漪荡起后,湖波复归宁静。
皇叔静候一旁,我则端坐竹凳,凝神盯着水面。
三盏茶时间过去,湖波依旧平静,不见一只鱼儿的踪迹。我打了个小盹醒来,还是没有鱼上钩。
“皇叔,你府里只有一条鱼么?”实在忍不住,我转头打破寂静。
“耐心一点。”伫立良久的皇叔也没有说累,只盯着下钩处。
我又转回脑袋,打个哈欠,盯水面盯得眼花。
就在我眼花缭乱之际,身边皇叔的袖摆轻微扫过钓竿,钓竿一阵微微颤动,我便感到手里忽然一沉,鱼钩被水下的东西拖住了,四下摇摆,我顿时清醒:“上钩了?”
忙将鱼竿往上拉扯,不多时,见果真钓住一条肥美的鲜鱼。因气力不济,控不住因大鱼甩尾翻腾而低垂弯曲的钓竿,皇叔从旁搭了一把手,助我收竿。皇叔一出手,那大鱼的力道就完全不足道。
肥美的鲜鱼就这样被钓上来了。我瞅了瞅,感觉哪里不对。鱼钩并非在鱼嘴里,而是卡在鱼腹。我吃惊地从鱼钩上取下大鱼:“皇叔,你家的鱼好特别,会用肚子吃饵!”
皇叔又要给我擦手,低下的脸容在波光反s的荷亭内如有神光勾嵌,美似仙人:“陛下莅临,这鱼儿无论如何也要自己上钩,自荐清蒸鱼给陛下开胃。”
我将视线从皇叔脸上收回,咽了咽口水:“清蒸鱼……”
仆人上前收拾鱼竿鱼桶。皇叔悉心交代:“两条鲫鱼让厨房剖好洗净,晚饭我来做。”仆人应声,撤下渔具,退出了荷亭。
“皇叔会做饭?”我心头雀跃,神采奕奕又望向皇叔。
收了手帕纳回袖中,皇叔就着雕栏而坐,背倚亭柱,衣上有荷风:“从前你可是对皇叔的厨艺赞不绝口。”
“那、皇叔会做卤煮么?”我站在亭中,小心求索,寄予希望。
他掠我一眼:“不是说过了么,要吃清淡,不要总想着卤煮。那民间的杂食,不要多吃。”
我泄气,哀怨道:“那我偶尔吃吃总可以吧?”
“姜太傅不是在学做卤煮讨你欢心么,你这一脸的哀怨,难道是他做得不好?”世事洞明的皇叔居然连太傅在练厨艺都知道。
提到太傅,我就更泄气了:“太傅……被我气走了,搬出了留仙殿……”
皇叔毫不意外,岿然淡定:“可是因为那施县令?”
我迟疑地点点头,也寻了对面雕栏抬腿坐上去,抱了亭柱哀声叹气:“怎么办,科考将近,朝里还一堆事,太傅都甩手不管了。”
静静瞧着我的皇叔,半晌没开口。我扭过脑袋望过去,见皇叔目光凝在我周身,但明显走神。
既然皇叔在走神,那我趁机好好打量他吧。我一直在疑惑,皇叔真的是我皇叔?他跟我爹真是兄弟?为什么模样上,一点不像?就连气质,也截然不同。
就算不是亲兄弟,而是表兄弟,堂兄弟,那相貌也差得有点远。
说句不敬的话,我爹太上皇十分没有男子气魄,跟皇叔浑身散发的沉稳厚重英雄气相比,完全是无法望其项背。哪里有一点兄弟的样子?
而且,据我观察,皇叔每觐见太上皇,都似乎有种依依难舍的诡异气氛。这在兄弟之间,完全说不通。倒仿佛是……情人之间?!
情人?!
我被这一推论惊呆了!
身体一仰,屁股底下一滑,人就要栽下荷花池。
一股疾风带过,飞快的一道人影闪来,将我后背一托,从跌落过程中捞了起来,纳入怀里。
我趴在安全处,小心肝扑通:“吓死我了……”
平复下来后,见自己小命保住了,这才渐渐轻松下来。但很快就感觉不对,我这是在皇叔怀抱里,还被抱得死紧?搂在腰后的手臂,简直是要把我勒瘦的节奏。
“皇叔?元宝儿没事了!”我被禁锢在他怀里,不得不提醒一下,“你、你抱得太紧了,我快不能呼吸……”
以濒死的语气,才换来他的醒转。
他将我搂放在远离雕栏的椅子上,不敢离开一步,面色沉静得有点可怕。
“皇、皇叔?”这种情况,是怎么一个情况啊?我心中完全没底,一点前因后果都连不上。
他以异样的神情,抬起我下颌,俯身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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