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夜二更。(来得及的话)
*********虐,虐,虐,慎入*******
「这是怎了?何时醒来的?怎这幺生气?」行风没有因为行歌发脾气而不悦,不退反进,来到了床榻前,坐了下来。
「为什麽你要这麽对我?!」行歌怒吼,整张脸因愤怒涨红。
「什麽?」行风怔了怔,随即回道:「我和静儿什麽都没发生。我没碰过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子嗣。」能让行歌这麽生气的原因不就是这件事?就算是谎言,怎幺也得瞒住这件事。
行歌怔了怔,抖着声道:「我才不在乎。你和她要怎样…我才不在乎!」语末情绪激动了起来。她想要忍住,忍住这委屈,但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滑下。
「可是你为什幺不让我自个儿慢慢排毒,偏要用内力为我驱毒?你明知道这样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什麽一意孤行?!沈大夫不都告诉你了!?为什麽你要这幺做?!难道你要让静儿肚子里的孩子来代替他!?」行歌双手摀着下腹呜咽啼哭着。
谁这幺告诉她的?
行风扫了寝g中众人一眼,眸光停留在芯儿身上,沉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麽?我不是说过,六局的g人不许近太子妃一步?活腻了!?」
「殿下…殿下饶命…我只是为了娘娘好!」芯儿闻言抬起头,触及行风杀人似的目光,赶紧低了头,叩在地板上拼命地磕头。
「来人!将她拖下去杖毙!」行风一脚踢翻芯儿,恨不得将她杀了。她方才对行歌说了什麽?
芯儿傻住了,太子殿下竟问也不问便要杖毙她,这死得太冤了!
她做错了什麽?她怎知道太子回g后,禁止六局的人服侍行歌,毫无接近行歌机会?如此,她的地位,她的权势不就化为乌有了?六局的g人都知道她是行歌贴身近侍,若失去服侍行歌机会,即便再次拜託六局将转为其他皇子皇妃的g人,如何不被视为太子妃眼线取得地位?没了行歌,她以后还能服侍谁?
她是告诉静儿与小梨那夜太子妃途经之处,能不能见到太子妃,看两人造化!可她怎知道太子妃知道静儿有孕后反应如此?她无意伤害太子妃或子嗣,若行歌真的没了孩子,依照其他皇子妃的下场来看,皆是由有孕者母凭子贵!静儿将有机会上位。她有把柄在静儿与小梨手上,就非得屈居两人之下,听候差遣,否则随时有被抖出过去的威胁。若是太子殿下知晓过去媚药是她出的计策,自己铁定没命,所以绝对不能留两人活口。
既然太子妃容不下静儿,肚里的胎儿又恐不保,不如献计,杀静儿!她不过想要藉着太子妃的手尽早除去静儿与小梨罢了。
又听闻太子命人传话契王带回静儿与小梨,两人只要活着,就有后患,只觉得杀这两人的计策不能再迟!
她守在流云殿外几日,好不容易等到太子妃甦醒,雁去南香榭请沈琼玉过来流云殿,秦翊为清醒后如厕的太子妃倒夜香,又找了六局支持她的g人支开甯仪,赶紧趁隙溜到了太子妃跟前,回了行歌对于手指都是伤的问话,并说了静儿的事。没想到太子妃反应如此大,引来了甯仪。
甯仪被太子妃逼着说了来龙去脉与静儿的的住处,她c了几句嘴,添油加醋静儿的心思,意在受封太子良媛,就是想置静儿于死地!
「我只是怕以后娘娘无法生育…刚好静儿怀有太子子嗣…若是杀了静儿,让她的孩子替代,娘娘的地位就不需担心了!娘娘…我对您一片忠诚,绝无二心…娘娘…救我!求您救我!」芯儿让行风踹了一脚伤得不轻,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嘴里还是不停地求饶。
「无法生育?」行歌听了,瞠眼惊慌问道。
「住口!」行风听了大怒,又是一个飞踹,将芯儿踢出了寝g,倒在殿门外,没了动静。
「住手!」行歌闻言阻止已然来不及,惊疑不定地瞅着行风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她不过告诉我实话,便遭杖毙之刑,那静儿呢?秽乱后g、勾引太子殿下,你却仅是遣出东g?你回g分明知情却半声不吭!莫不是有私情,她何以有我绣给你的香囊?这要我如何相信你并未碰过静儿!?不要骗我!」
对,她就是妒妇!那又如何!?
凭什幺她不能忌妒?
凭什幺她要与人分享丈夫!?
凭什幺她肚子里的孩子要受伤害!?
凭什幺!?
行歌失了理智,这几日所受的苦与委屈,心痛与恐惧全都爆发,不敢问行风的,都一次说出口。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行风揽住了行歌,将头埋在她的髮丝中,闷声说道。
「放开我!」行歌怒叫,推拒行风。
「行歌,听我说…听我说…」行风双臂箍得更紧,手掌贴在行歌背上,慌乱地说道:「你会好起来的。你会为我生下很多子嗣。不要怕,不要担心。我会护着你的。」
「护着我?那孩子呢!?」行歌吼道:「是不是你也认为可以用静儿的胎儿代替我肚子里的囡囡?所以你g本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用内力逼毒却残害我的孩子也可以?!」这番话让行歌用尽气力,一口气喘不过来,乾呕起来。
你的孩子?
不是我们的孩子吗?
囡囡?
行歌已替肚里的孩子取了r名?
行风并不讶异行歌怨他,毕竟她会受伤害是因为自己身为太子。但,到底他在行歌眼里是怎样心机、无情的形象?连孩子也能够随意找个女人的胎儿代替?她不可能不明白事理,不可能不明白自己对她的在乎…
行风心痛,又期盼行歌可以了解自己,哑着声问道:「…你就这麽看待我?就不想想我用内力逼毒的原因?若我不如此做,这毒在你四肢百骸走遍了,你会受更大的伤害…我在乎我们的孩子,我在乎囡囡,可是我更在乎你!孩子我们可以再生,可是我不能没有你!」那是怎样撕心裂肺的一段话。
行歌闻言停止了挣扎与吼叫,瞅着行风半响,伸出手揽住行风的腰,哭了起来,喃喃问道:「你就不能护着他吗?」
「我会,我会!我保证,好不?别哭…行歌…」行风搂紧了行歌,凝视着她的伤心与担忧,细细密密的吻如雨纷纷落下,拭去行歌的泪。
「你保证…答应我…保住他,保住囡囡…」行歌低泣道。
*******
槐月二十七日辰时初一刻,下起绵绵细雨,一列马车车队列了一个街廓长,砖瓦墙,小轩窗,情更长。江行风、江行瑞与江行律站在律王府前交握双手,正式辞别。几个相熟的皇子女都到场。
「保重。一路顺风。」行风眼含温情,噙着淡笑,对行律说道。
「六哥也是。我等你。」江行律的眼神炯炯,带着期盼。两人又细语一番。
「殿下!殿下!不好了!」行风尚在与江行律谈话,李春堂狂奔而来,慌忙闯入,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行风抬眸看了李春堂一眼,他才收了声,却是抖着身子快步至行风身侧,在行风耳际低语。
唰!
行风倏地鬆了手,面容失了血色,抿紧唇,深吸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喑哑地对江行律说道:「七弟,你珍重,我得先回去了…」
「子嗣殁了。」
「什幺!」
众人闻言皆大吃一惊。江行律心中暗叫不好。望着行风疾行离去的背影,心里知晓禁g内山雨欲来,行风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下毒的人了。
行风握紧拳,压抑自己的情绪,心情纷乱难止。虽知这滑胎或许是迟早的事,但真要面对时,心里的痛与纠结,却难以用言语表达。
他没有了以往的冷静自持、面对再艰困的情况都可以淡笑以对,算计谋略。如今他的内心慌乱,步伐杂乱轻重不一,指尖微抖。他慌乱的原因并不是失去子嗣,而是担心行歌的反应。子嗣可以再生,可是失了头胎行歌会有多伤心啊。
若他不是太子,或许这一切不会发生;若行歌嫁的人不是太子,又怎会因他而让人下毒导致滑胎?那些人想下毒的对象一向是他,行歌只是连带受了牵连,连带牺牲。
行歌,会恨他吗?
走到了流云殿前,行风已听见众人哀泣低语,劝着行歌看开。他顿住了脚步,听了半响,深吸了口气,咬牙步入寝g。
行歌虚弱地躺在床榻上,两颊上淌着泪,指尖还有着未完全擦净的血痕。沈琼玉眼带悲悯,持着银针为行歌施针止血。行歌已让人换了衣衫,但血衣还来不及收拾,搁在了铜缸上。血y色泽外圈染着紫红,至中心处已是鲜红色。
即便这三日,他想尽办法要保这孩子,孩子还是掉了吗?
众人瞧见行风入了殿,纷纷跪在地上呼号请罪:「奴婢该死…请殿下节哀…」
行风没有搭理任何人,任她们跪在地上,上前俯身将额头抵在了行歌的额上。行歌原先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凝视着他无声地饮泣。那张容颜梨花带泪,满山颜色都在此刻碎尽,眼眸中只剩绝望。
「行歌…」他这声呼唤带了多深的怜惜、酸楚,还有自责。
但行歌却将脸转向了另一侧。
「行歌…我会替你们报仇…行歌…你说一句话啊…骂我也好…怪我也好…怨我也好…什幺都好…说一句话吧…」行风哽咽着,双手捧着行歌的脸颊,心里痛得不能自己。
什幺都好,对他说一句话吧。
「你…答应过的…」行歌气若游丝,侧过头,凝望着行风的眸子浮动着委屈与怨怼,苍白的唇办终于吐出一句话。
「我…」
「办不到…是吧…」行歌嘴角浮起一丝苍凉讽刺的弯钩,瞠大眼一字一句道:「那就不要承诺。」
行风闻此言,心中如受雷殛。呆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殿下,娘娘失血过多,让她静静吧。」沈琼玉看着两人这般痛苦,若让两人继续下去,只余伤害,心中不忍,轻声开口。
行风站直身,往寝g外退去,倚着门槛,顿住脚步,背对着行歌:「对不起…」
行歌听了,心中悲哀更甚,她知道不能怪行风,行风也不愿意这事发生。可是,她忍不住不怨、不恨、不痛。她想唤住他,可是她需要时间。
行风离开流云殿后,踽踽独行迴廊中,不许李春堂跟着他。他来到了藏书阁,掩上了门扉。
原来,他没有自己想像来得坚强。
倚着藏书阁紧闭的门扉,行风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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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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