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申时入府。”慕云深刚带着一身的寒气入屋,阮玉就给他也到了一杯热茶,这茶是欧阳情经手的,有病治病没病驱寒——堂堂一个坏脾气的死人医,活生生磨练成了啥都要操心的管家婆。
“伯母,到时还望您跟我走一趟。”
王拾雪本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慕云深喊着喊着,竟也听习惯了,没去反驳他。
“慕公子,狗皇帝心思深沉,他若是将人压往午门斩首,必是重兵簇拥,路线隐秘,就算到了刑场有机会下手,四面高墙上驻扎一片弓箭手,瓮中捉鳖,恐怕人没救到,我们还会全军覆没。”
王拾雪在军中时,虽说干的还是七进七出的刺客营生,但耳濡目染,加上萧故生天天念叨,对局势的分析倒还会点,这时候没心没肺的说起丈夫和儿子的生死,竟也是波澜不惊。
救不出就同生同死,以王拾雪的性子恐怕老早看开了。
“路线隐秘?”慕云深捧着杯子反问,“如何隐秘?”
话音刚落,许红菱就从袖子里抖出一张拓印好的图纸,铺在慕云深和王拾雪的面前,道,“烧皇宫的时候举手之劳。”
“赵明梁做事向来不会冲动,他要杀老将军与萧爻,恐怕人还没逮住,这计划就提前做好了。监牢钥匙他藏的必然十分隐秘,恐怕还会随身携带,但这图纸再谨慎总有端倪,赵勤跟在他身边学习字画诗词,他总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吧?”
慕云深薄情的脸上浮出一个冷笑,人显的越发阴险毒辣,萧爻也不过才离开三天有余,他便有滑坡的迹象,一路奔着以往的不择手段而去了。
“也不怕赵明梁临时改道……一来他不放心,二来万变不离其宗。”
王拾雪不喜欢那个道貌岸然的慕公子,倒是挺喜欢这个坏在外头的慕公子。
“排兵布阵老夫也懂一些,到时与夫人里应外合吧。”柳白瓮这一连几天换了好几个环境,还没来得及适应,磕磕绊绊的拄着盲杖,还不喜欢人扶,阮玉蹦到他身边,将前头横七竖八的板凳都踢开了,柳白瓮这才算畅通无阻的走到慕云深跟前。
“我早年间的事,你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也当知道老夫有些斤两。”
“当然,”慕云深没有反驳,“老爷子当年在江湖中举足轻重,只是,我以为您早就金盆洗手,不再管这些事情了。”
“哼,”柳白瓮拄着盲拐,一声冷笑,“人家欺负到我头上,把我撵的四处跑,我手上无兵无卒无人可用也就忍了,难不成现在我还是孤家寡人吗?”
这话说的好像十分有道理,阮玉在一旁跟着造势点头,一老一小两只半眼睛盯着慕云深,好像能盯出个百万大军来一样。
慕云深捧着茶碗,先把牛皮吹起来,“好,柳叔等着,我给你弄一支军队来。”
赵勉在远处连打三个喷嚏,忽然有种雁过拔毛的危机感……怕是手上的“血如意”要保不住了。
“也不知萧爻在牢里过的怎么样了……”慕云深操的心跟别人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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