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四儿抬了抬头,不敢开口问,只拿询问的眼神望向春喜。
春喜看着高太后的背影,又瞧见了崔四儿的眼神,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同他道:“请韦大人往正殿吧,主子要在正殿见他。”
崔四儿这才欸的一声,松下一口气来,一溜小跑的往宫门口去了。
……
韦兆从没有来过寿康宫。
寿康和慈宁二宫并立,其实都算不上是后宫里,可毕竟已是禁庭范畴,寻常外臣自然不得擅入。
他是个很恪守本分的人,进了宫中来,眼睛不敢多瞥向一处,再至于入殿中,也仅仅是抬头扫过高太后一回,便又低垂下脑袋,恭敬地行礼问安,绝不多瞧别的。
高太后似乎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轻敲了敲面前小案:“太和,九意街的命案,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日郑恪都还往寿康宫与我请脉,你们,没弄错人吗?”
韦兆早知高太后凤体违和,这几天太医院判章大人告了假,寿康宫的脉,由章大人的得意弟子来请,也是情理之中。
他不假思索的回话:“臣确认过了,是郑大人无疑,且是歹人行凶,绝非自杀。”
“你是干刑名出身的,掌了眼就错不了,要这么说来,可真是骇人听闻了。自我大陈开国立业以来,也没听说过,天子居所,残杀朝臣的事情吧?”高太后虽然这样说着,可她的语气,却是淡淡的。
韦兆拧眉,怎么会是这样淡淡的呢?
不应该的啊。
行凶者做这样的事情,无异于在挑衅皇权和朝廷,高太后是个强硬又铁腕的人,怎么能容得下这个呢?
即便是在病中,她也不该是这样平静淡漠的反应。
有句话,高太后说的是不错的。
他是干刑名出身的,一路被提到京兆府尹的位置上,干的还是刑名。
快四十的人了,大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可他这大半辈子,干的就是这么一件事,经手的案子,更不知有多少件。
对于命案,他有着独特的敏锐和嗅觉。
直觉告诉他,此事定有蹊跷,且怪就怪在寿康宫。
韦兆有一瞬间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惊恐的望上去一眼,却正好与高太后四目相对。
她的目光,深邃而幽暗,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韦兆分明看见,她一瞬间,扬唇笑了。
高太后的确是笑了的。
韦兆眼底的惊恐和错愕,没能逃过她的一双眼。
她玩弄权术半辈子,看人用人却从来不错。
要是叫韦兆去管吏部,管兵部,他一定是个糊涂官儿。
可叫他管京兆尹——这个人,生来就是干刑名的。
“太和,抿出味儿来了?”她笑着,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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