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书记挂号的川马县,市里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他们为了不被辞职,让省委书记感到他们还胜任,他们也进行仔细的分工,每个市级领导也分工包片,立下责任状,并且上报省委。
实际上,从他们的内心讲,都愿意包到经济效益好的乡镇,在川马县,大枣乡最富,三冈子乡最穷。
冷犹冰不能报名去包大枣乡,她自己报名包落后的三冈子乡。
冷犹冰来到三冈子乡,她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乡长和书记,她要包这里最穷的一户人家,跟他们结成对子,带动别的人家,乃至全乡的发展。
乡长和书记为难了好久,冷犹冰根据自己掌握的资料,三冈子乡数米家窝棚村最穷,穷山恶水,几乎一年四季都没有水,缺水。
冷犹冰在县里、乡里有关领导的陪同下,驱车来到米家窝棚村。
村长和支书,村里的领导早已经在村口夹道欢迎。
米家窝棚村从来没有来过县级以上的领导。
这里是距离县城最远的地方,还没有黑色的路面。据说,国家级贫困县都用上电以后,他们这里才拉来电线,用上电灯。
尘埃升起还没有落下的时候,也不知道尘埃什么时候才能够落下?冷犹冰在县领导和乡领导的簇拥下,风尘仆仆地下了车。
她没有喝水,水是村长闻讯她来,特意从小卖店买的矿泉水,这里的水外人不能喝,一喝就拉肚子,烧开了喝也不行。
冷犹冰对有些紧张,又毕恭毕敬站在身边的米村长说:“我们去这里最困难的人家看看,一定是最困难的,不能隐瞒,这里是我的扶贫点,以后我要常来,不能够搞假象,你们明白吗?”
“这……”米村长紧张地看着乡长和县长。
吴新副县长说:“你还犹豫什么?就按冷市长的指示办!”
乡长没敢说话,乡书记忙说:“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前面领路!”
“是。”
米村长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去,一步三回头,天不热,风很大,他却出了许多汗,他不用手绢或城里人的面巾纸,只用他黑乎乎长满皱纹和老茧的手,不停地擦拭着他的核桃脸。
不久,一行人来到米万仓的家门前。
他们是三口之家。
米万仓刚被村长派人从地里喊回来,看见他们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像是城里的大干部,还有几个跟电影上漂亮的女人,有的拿笔记着什么,有的抗着拍电影的家伙对着他们照,还有闪光灯一闪一闪的,这个架势,米万仓从来没有见过,他吓得只要往后躲,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米村长架住他,他没有往后躲成,并且,他开始跟几个走上前的陌生人紧张地莫名其妙地握手,对方的手都很温暖、柔软。
他后来被拉到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面前,站住,米村长说:“这是冷市长,特意来看你,要帮助你们发家致富!”
“帮助我?我根本不认识她呀?”米万仓没敢说出口,握一下冷犹冰的小手,生怕被猫咬着一样,赶忙松开,他想赶快躲开,又被村长和乡长左右挡住,他只好紧张地站在这个美丽的女人面前,搓着手,脚不动,听他们说关于他们家的话。
米村长介绍道:米万仓这个名字起的好听,可是,他们家常常断顿,没有米吃,他这个人老实厚道能干。但是,这个地方十年九旱,有时春天种的种子,秋天却颗粒无收,他家里老婆有病,肾病,大夫说是得换肾呢,得几十万,他们根本换不起,他的孩子小,又有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走路一瘸一拐的,干不了多少农活……”米村长说话的时候,他就看见乡长不停地对他使眼色,起初他不明白,后来他才明白,乡长是不让他如实地继续往下说。
米村长不敢说了,止住话头,乡长赶忙接话,被冷犹冰止住,她让米村长继续说。
米村长不敢说了。
吴县长也说:“冷市长,这里的情况也就这样,我们县里有责任……”
冷犹冰一挥手,对一直紧张地站在旁边的米万仓说:“走,进里面看看,看看你的妻子和孩子。”
米万仓紧张地看着村长,村长又看乡书记,乡书记又看陪同来的吴县长,吴新县长不满地说:“看什么?老米,你在前面领路!”
乡书记赶忙道:“对,你在前面领路!”
房间里阴冷,并且很暗。
炕上没有炕席,只有一条破烂露着棉花的被子,已经看不清被面的颜色了。
冷犹冰问:“你们三口人一条被?”
米万仓点点头。
“冬天盖什么?”
“四季,四季都盖它。”米万仓嗫嚅地看着村长和乡长,低头说着,他不认识别的大干部,只认识这两个领导,生怕自己说错话,犯了什么大错误。
冷犹冰沉重地点头,说:“你儿子呢?”
米万仓把躲在旁边的瘸腿儿子叫过来。
冷犹冰热情地拉着他脏兮兮的小手,问:“叫什么名字?上学了吗?”这时,闪光灯又亮了几次。
“我叫米成车,上三年级。”
“学习好吗?”
他旁边的校长终于等到发言的机会了,立即不失时机地应道:“他学习好,是一个好苗子。”然后,在书记的注目下,又退到一边。
“你妻子呢?”
米村长又把远远地躲在一边的一个女人拉过来,让她站在冷犹冰的旁边,这时,有人在冷犹冰的身后,悄悄地递给她一个信封。
冷犹冰关心地问道:“你的身体不好?”
女人点点头,突然道:“坏了,坏了。”
“什么坏了?”
“肾。”
旁边有人大声道:“这是冷市长,冷市长特意来看你们的,她很关心你们。”冷犹冰把信封交到女人手里,对她道:“病还得治,我们大家都想想办法。”女人不会说话,只是如鸡啄米似的点头不止。
很快,她就被人拉到一边。
县长、乡长、村长围过来,强烈要求冷市长先去休息,都已经过12点了,走了这么远得路,中午饭还没有吃呢。
无论如何,得先吃饭,再接着谈工作。
不会休息就不会战斗。
司健和他母亲处理完女朋友的后事,回到家里养伤,肇事司机任民逃逸,正在被警方通缉。
晚上,司健对坐在身边的母亲冷犹冰说:“妈,我已经想了好久,目前,我只有两条路选择。”
“什么?你说说看。”
“一,我出国留学,去加拿大,再也不回来。二,我去五台山出家当和尚。”
“为什么?”
“我已经看破红尘,反正我毕业不想回来了,不想见我所有认识的人,我讨厌这个虚伪肮脏的世界,包括我们这个家。”
孩儿大不由娘。
冷犹冰没有料到,他变化这么大,世界观竟然与众不同。她不解,她震惊。
冷犹冰仍然沉着地问道:“小健,你也许受到过刺激,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不要走极端。”
“我没有走极端!我很清楚我的人生之路怎么走,妈,谢谢你把我养这么大,我决定的事,不能改变,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你的决定让妈感到意外。”
“妈,我姥姥可以出钱让我去加拿大,那里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我心已死,不会再有爱情,你联系的电视台让我的好同学门见山去吧。他会干得很好,不会让你丢脸。等一会儿他来时,我就对他说。”
“你……”冷犹冰还要再劝儿子,邻居市委车书记的妻子过来看望司健,母子的谈话只好结束。
送走客人,冷犹冰又在客厅接待几位拎着东西说是来汇报工作,实际是想跟她拉近距离套近乎的部下。
司美也放假在家,她无事可做,十分悠闲,或者说很无聊。
这时,她来到哥哥的房间与他交谈,她很欣赏哥哥的才学与为人,他是这个市领导别墅区中,惟一凭自己本事考上名牌大学的人,这让母亲与她着实骄傲了好长时间,而她则是母亲找关系上的大学。
他们兄妹间有许多共同语言,她支持哥哥出国的决定,反对他出家当和尚。
“哥哥,要来看你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门见山,他是我最佩服的人,也是他使我重新认识这个世界,释加牟尼放弃优越的生活,远离繁华,入山苦修得道,我也要独去异国他乡闯世界,从零开始。”
“门见山有什么了不起?这个世界上你佩服的人屈指可数,你为什么那么佩服他?”司美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这里正好有一篇记者采访他的文章,给你看看。”说着,司健递给妹妹一张报纸。
司美坐在计算机桌边,认真地看起来:
承受与挑战
一个人对厄运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本文或许能给人们提供一个答案。
门见山出生在加州市一个农民家庭中,作为长子,他受到父母的格外疼爱,随着父亲赚的钱逐渐增多,他过着衣食无忧的自在生活。
门见山的父亲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但他缺文化却不缺智商,他们村处处有河叉,是养鱼的好地方,七十年代末,他承包到户以后,老门就带着儿子门见山,在承包的大水库里捕鱼捞虾。
因为老门勤劳厚道,生意很快做大。见山读到小学毕业时,家中存款已经到十几万元,老门也成了远近闻名的首富。门见山记得,他上小学时,在家和弟弟闲着没事玩儿时,把抽屉打开,可以把钞票当成扑克牌玩儿游戏。在学校,他第一个戴手表、骑自行车。这种富家光景,在八十年代初的农村,并不多见。
身为农家阔少的门见山,那时是学校的孩子头,指挥两派学生的打斗是他的拿手好戏,不时有受伤的小学生上门告状,而见山也经常一身挂彩地回到家中。
老师对这个聪明、富有的学生既爱又恨,一直忙于生意,无暇顾及孩子教育的老门,采取一种独特的惩罚办法,将一只破轮胎放在地上,让门见山站在里面反省,身子不许摇动,动一下就要挨打,儿子站在那里受罪,父亲在一边干活一边监视着他,罚站什么时候结束?要到老子手中的活计干完。
就在老子为儿子的淘气烦心的时候,他的生意也遇到了麻烦。由于他养鱼发财,来吃白食的人就多了,吃不到白食的人就对他进行刁难、排挤。为人忠厚的老门虽然为富心仁,但终究抵不过贪婪与嫉恨的人心。
不久,门见山读初三时,老门被迫远走他乡,在离家数十里的地方与人合伙养鱼。
不料,他遭到合伙人的暗算,三年下来,合伙人明亏暗赚,而老门不但亏掉投入的全部积蓄,还背上几万元的债务。
老门回到家后,一病不起,长期的水上辛苦,又加上一口闷气未出,老门患上了肝癌、胃癌。为了还债,病入膏肓的老门,仍然坚持去水库养鱼。
家境的突变,使门见山一下子懂事许多,成熟许多。上高中二年级时,他父亲已经意识到自己来日不多了,有必要对懂事的孩子交待一后的事情。
一天上午,老门特意从水库里捉来几条鱼、一只甲鱼、两条泥鳅,把他们放在水缸里,告诉儿子,一周内不要换水喂食。他要给儿子上一堂活生生的人生教育课。
七天后,他们打开缸盖看时,只有甲鱼和泥鳅还活着。
老门把儿子拉到水缸边,深有感触地对他们现场说教,道:这是我有意为你们做的试验,你们看,凡是生性太娇贵的东西,一受苦就熬不过去,而泥鳅和甲鱼是水中的贱种,又有耐性,能甘于低贱,日子不论好坏,都能活下来。
低贱的东西生命力更顽强。
老门望着儿子还有些稚嫩的脸,又感伤地说道:过去我有钱,你们活得像个少爷,性子很娇;现在我倒霉了,又得了要死的病。我死后,你们母子的日子很苦,长兄如父,你要像甲鱼、泥鳅那样带着娘儿几个挺过去,我这辈子吃尽了没有文化的苦,你们兄妹一定要好好学习,成为不再吃亏的文化人。
从那以后,见山如同换了一个人,整天抱着书本不放,刻苦的结果使他成为班上的双优生,在见山的懂事和成长中,父亲的病也在加重,距离高考还有十天,被老师视为种子选手的门见山,正在教室做模拟考试,弟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告诉他:哥,快点儿回家看看吧,爸爸就要不行了……
弟弟正在读高中,妹妹在上初中,母亲多病,家中一贫如洗,债台高筑,高考临近了,自己满有希望考到梦寐以求的北京大学,家道突变,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17岁的门见山面临着人生的重大选择。是奔个人的前途,还是放弃考学养家糊口?母校的老师劝他准备高考,不要担心钱的问题,邻村的富户也愿意收他为干儿子,供他上大学。但是,考虑再三,门见山做出牺牲自己前途的选择。
安葬好父亲后,门见山向母亲及弟妹宣布,从明天起,我决定休学挣钱,一定要把弟弟和妹妹供到大学毕业!
母亲坚决不同意,她说,谁也不准休学,她宁可再嫁人,当牛做骂,也要供几个孩子念书,要让丈夫的遗愿得到实现,使几个孩子都成为读书人。
门见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母亲的这种做法,他当即跪在地上,大声说:妈!你决不能这样,你若不答应,我就一直这么跪下去!弟弟妹妹见状,也双膝跪下;母亲顿时泪如雨下。
一个小时过去了,母亲望着长跪不起的几个孩子,心如刀绞,终于答应了长子的要求。
几个人站起来时,门见山的双腿一软,身子又倒了下去,跪的时间长了,他在小时当阔少时,打架斗殴留有旧伤。
门见山弱小的肩膀开始挑起生活的重担。
第二天早晨,他就登上外出打工的汽车。
在一家建筑工地,他开始干从没有干过的力气活,搬砖、扛石头、搅石灰砂浆。
打工的第一天,他就见到一个血腥的场面,一位劳累过度的工友,在锯钢筋时,一不留神,竟然被电锯齐刷刷地据掉右手的四根手指,工友门见状,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把他送到医院。然后,又回到工地闷头干活,17岁的门见山第一次感受到生存的残酷与无情。
门见山默默地在工地干活挣钱,闭口不提自己的遭遇。
一个月下来,他拿到四百元血汗钱。姨夫闻讯赶来找他,见到他双手溃烂,皮肤黑红,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感叹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这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我们可以资助你上大学。
门见山回家之后,母亲再也不让他外出打工,一个月的炼狱生活,门见山感到自己洗掉了书生气与娇气,他决定重操父业,开始养鱼。为了一笔资金,母子两人卖掉拖拉机和渔船,在高考放榜的日子里,门见山在母校旁边承包了一个鱼池。并且盖了一个草房,在这里,他可以看见母校的老师和弟弟、妹妹。
三年过去了,他还清了父亲的欠债,把弟弟、妹妹都送进梦寐以求的大学。
当两张入学通知书先后送来时,一家人高兴地放起鞭炮,然后又是大哭。
弟弟和妹妹上大学后,门见山心中常常感到一种满足后的失落,自己以后怎么办?与这鱼池终身为伍?
他不甘心,他要上大学,圆自己少年的梦。
后来,他下决心再考大学,就把鱼池以低价转包给别人,他重入母校,成为高三年龄最大的复读生。
几年的社会磨练,使他更加刻苦,从倒数第一很快升为前几名,高考结束后,他被大学录取。
马上就要上学了,门见山心中又多了一份牵挂,母亲一人在家,他们不放心,几个孩子建议母亲再嫁。
并且,门见山亲自为母亲做媒,同村的国大叔早年丧妻,为人忠厚,他与母亲早就有那个意思,但一直没有启齿,门见山给他们制造机会,并且点破这层窗纸,两个不幸又善良的人终于结合在一起,被当地人至今传为美谈。
门见山进入大学后,同学和老师都对他很好,他不仅靠自己的能力担任班长,还成为学校的学生会文艺部长,课余时间,他勤工俭学,批发转卖文化用品,他认真地积攒着每一分钱,为弟妹的不时之需做准备。
每个月他都要寄钱给他们。他说:这比让弟弟妹妹打工挣钱上学,他心里要踏实。
幸福的校园生活开始不久,厄运又来找他。门见山接到家中的电报:母亲得了胆囊结石,并有穿孔的危险,必须手术治疗。
门见山急出一身冷汗,家里没有钱,他只好跟同学借钱,同学中又是穷学生居多,爱莫能助,富学生冷眼旁观,借来借去,只有借到五百元钱。
这时,他的师兄——校园作家闻讯送来两千元钱。并且开导他说:你的生活经历很丰富,为什么不尝试写作呢?现在,好的纪实稿件,报刊给的稿费很高呢!
门见山将钱寄回家之后,开始以惊人的毅力全身心地投入写作,他们的宿舍定时熄灯,他就在厕所、走廊、路灯下,借着灯光勤奋写作。一个月写了几十万字,眼睛近视了,稿子投出后,如石沉大海,一分稿费也没有赚来。
经过师兄指点,他知道写东西进入了误区,稿子不是新闻,也不是纪实,报刊不好用,他马上改变写作方法。
终于,他挣来了五百元的第一份稿费。
他泪流满面,自己的劳动成果终于得到社会的承认。
从此,他一发而不可收,通过写稿,他还清了债务,银行还存了一笔钱。
弟、妹毕业以后,门见山浑身轻松,更加专注地投入读书与写作。可是,好景不长,继父得了出血热病,病情在一天天加剧,有可能转为尿毒症,治好这种富贵病,价格昂贵,每天得花400元左右,门见山把日积月累攒下的稿费一万多元取出来,又向同学借五千元钱,交到母亲手里。
继父流着眼泪说:我对不起你妈,还拖累你们,这病不治了。
门见山对医生动情地说:继父也是我父亲,请你们全力救他吧,不用担心钱,如果需要换肾,我愿意取下一个给我父亲。
去年十月,连续九次透析后,继父终于排尿。
医生说:小伙子,你父亲得救了,不是我们医术好,是你的孝心感动了上苍!
……
司美读到这里,激动地问:“哥,这上面写的事情都是真的吗?我想立即见到他本人。”
“等一会儿他就来了,上次他来时,你没有在家。”
两人说曹操,曹操就到。冷犹冰把他们正在谈论的门见山领到司健的房间。
冷犹冰说给他做饭吃,门见山说已经吃过,不必客气。
冷犹冰又下楼招待别的来访客人,司健与门见山寒暄几句后,才把站在一边正盯着他看的妹妹介绍给他。房间内有些闷热,两人扶着司健来到院子草坪中的藤椅上坐下。
司美在月光下问门见山:“刚才我们还谈到你,我也看了写你的文章,你的生存经验很新奇。那都是真的吗?”
门见山看着她忽闪的天真大眼睛,感慨地说道:“如果说我与命运抗争的有限历程是一次生存试验,那这次生存实验,使我看清了我们这个社会的世道人心,体会到个人生存的价值与意义。同时,也让我掌握了来之不易的生存能力,苦难与挫折真是一笔财富,能不能战胜他,就看你能不能战胜自己的娇气与脆弱。感谢命运赋予我的不幸,是它使我无法犹豫地选择了坚强与自救,对我来说,有了先前的残酷体验,我敢说,今生今世我不会有跨越不了的鸿沟。”
“你说得真好,不愧是学文的。”司美钦佩地说道。
司健对门见山笑道:“你是遭到我妹妹表扬的第一人。”
“门哥,我想去你们家乡看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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