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夫准备好了一应物事,打算要给李迎潮换药,韩葳顺手接过药盘在床边放好,又熟门熟路地自旁边柜子中拿出白纱,一转身见李迎潮有些意外地盯着自己,一颗心“噗通”一下就乱了节奏。
李迎潮昏迷之时,韩葳话多到简直喋喋不休,但李迎潮醒后,二人还未说过一句话,韩葳总是装作忙碌的样子,偶尔转头偷看一下,总是能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韩葳心下赧然,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常大夫见韩葳停下,愣道:“怎么了?”忽又见她脸色绯红,顿时明白过来,笑着对李迎潮道:“这几日都是这丫头在陪我换药。”
韩葳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转身跑出了房间:“我去叫夏侯霄过来。”常大夫在后面连喊“不用了”,韩葳根本没听到。
李迎潮既然已醒了,换药之事自然他一个人就搞得定。拆开纱布,李迎潮低头见自己浑身坑坑疤疤,自己都觉得污眼,一想到韩葳亲自照顾自己,心下感动之余又觉羞耻,心魂飘忽了好一会儿才落回躯壳,涩声道:“这段时间辛苦常老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常大夫一叹,“太不自爱了,若再有这么一回,我可管不了了,管不动了,老头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你好自为之吧。”常大夫说着将换下的污秽废物拿出去,叹息不止。
又过了一会儿,李迎潮听到韩葳在外间道:“常老我回去了,萱姐一个人在家很久了。”
常大夫道:“回去吧,叫你大姐也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我一个人就应付得来。”
李迎潮听着韩葳的脚步声在窗外响起,渐渐远了,想起那句“萱姐一个人在家很久了”,心下明白她也一定是在这里守了很久。常大夫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李迎潮一个人在那儿傻笑。
李迎潮自第二日起就基本不见外人,只有韩葳不在玄甲卫的拦截范围内。韩葳扭捏了几日便习惯了,日日跑来陪他,陆仕潜看不惯她叽叽喳喳,经常要在窗外提醒李迎潮休息。韩葳经提醒,便也催促李迎潮躺下午睡,自己则坐在旁边默默看着,看着看着便也跟着犯起了迷糊。韩葳不知道的是,李迎潮其实很少午睡,几乎每次都是睁着眼睛,嘴角含笑,看着她靠在床边打瞌睡。
这日,李迎潮用过早饭便来到院中散步,时不时转头看向外院,往日这个时辰,韩葳早已拎着她自己的小药包出现在门口。
韩葳比平日晚了近一个时辰才到,李迎潮觉察出她有心事,忙问:“怎么了?”
“有件事,唉……”韩葳一叹,“我哥让我知会你一声,他派人送江渔的棺椁回永安了。”
“江渔……棺椁?”
“就是那个江渔,”韩葳道,“你昏迷的那段日子,他自尽了。”
李迎潮略感意外,旋即又一声叹息,这似乎是江渔最合理的结局了。抬手拨开她额角的一缕碎发,轻声道:“人总要经历些迎来送往,避免不了的。”
韩葳低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萱姐,她心里难过的时候还在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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