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铜钱要带上。
她没办法,只要一把抓起那些东西,跟着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苏兰将他送进急救室后,便帮他订床位,缴费,拿病服等等都做了。等他被人推着出来时,她等在急救室门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跟苏兰说:“没事,皮外伤,血流多了点。住院观察几天,输点血没事了。”
苏兰松了口气,回到病房,却看到那个农民工挣扎着要起床要走。旁边的护士劝着。
“你不要乱动,你的背缝了几十针,等下伤口发炎就很麻烦了!”苏兰皱着眉头,十分不客气的说:“我救你不是让你这样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
农民工楞了一下,倒没有再挣扎了,而后趴在病床上,头埋进枕头里,闷声说:“我没有钱。”
那声调很正常。但就是有种蕴藏的自卑。
他连理由都不想找了。这个血粼粼的现实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农民工想着,又说:“我整副身家只有那些铜板。”
苏兰怔住,走过去坐在他病床边,说:“你叫什么名字?”
农民工沉默了一下,而后说:“涯月。”
“啊岳?”苏兰问。
他不耐烦,说:“天涯海角的月亮。涯月!”
望着眼前又是血污又是污垢的脸,苏兰陷入沉默,这么美的名字……居然是他所有?
“涯月。好。你为什么说你没钱?你有钱呀。”苏兰笑着说。
涯月从枕头里抬头,狐疑的望着苏兰,“你说啥?我从村里出来,那有什么钱?”
“你有啊。我刚刚花了一万把你的铜钱买下来了。刚才在救护车上我问你买不买,你点头了。”苏兰当然是诳他的,不过刚才在救护车上涯月确实晕晕乎乎的。她这么说也是为了给他一些方便。
她现在也不缺钱了。可以说很有钱。这个善良朴质的人,她想帮一把。
涯月眼睛瞪得死大死大,憋得脸都红了,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还我。”
苏兰笑眯眯摇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不好意思那是我的东西了。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报警抓你哦!”
说完,她拿出本来今天打算去买汝瓷的一部分现金,七千多,放在他手里,细细叮嘱说:“刚才帮你交救护车,医院的急诊费跟你床位费医药费,交了两千多,还剩七千多。都在这里,你数数。”
涯月接过钱的手是抖的,二十几岁的一青年看着苏兰跟看着救世主似的,说:“我……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苏兰看了下时间,还很早,也对这个人有了点好奇心,就问:“你是为什么过来似通台市?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
他点头,对帮助自己的苏兰没有了防备心,开始讲起他的身世。
原来,他是被赶出门的。他家在很偏远的一个农村,那里有几个孤坟,被挖的一干二净后,村里的人为了赚钱就去做造假的东西,跟那些上门收东西的人说是家传的。
涯月爹妈死的早,家里有地。他不爱造假的东西,每天诚诚恳恳的出门种田。
直到村里开始征收土地。孤家寡人的涯月被无良村长盯上,硬是说那房子是他多年前借给涯月爸妈结婚用的。现在要收回。让涯月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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