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真能做到。
这般忍辱负重,只怕一死了之的痛快解脱反成可望不可即之奢望。
然而他如今已察觉到李朗对他异乎寻常的倾慕心思,除了备感尴尬棘手之外,赵让竟也有些微微地悸动,他自认不关爱恋,而是出自久别多年彼此无忘的欢喜。
只是皇帝虽是情动,天子的清醒冷静却未曾失去,骨子里对他这个叛徒并无太多信任。
前太子妃要他,哪怕有违本性,也当曲意逢迎,假作讨好,然此番之后,李朗若仍不信他,更或者,认他赵让也好龙阳之道,两人来个断袖情深,他哪里吃得消?
再者,虽说赵让已知那女子的真实身份,但对她为何深居冷宫却能对东楚南越近期发生的事一清二楚,实感疑惑。若不是这前太子妃自己有通天能耐,就必然是背后另有指使之人……
身负血海深仇的前太子妃,连着儿子恢复不得男身,在不见天日的冷宫生活,即便谢家轰然倒台,他们母子便能见容于李朗,处境得以改观甚至重入太庙宗祀?
如若不能,那这对母子这番奔波辛劳,又是为何?如若能,可会危及李朗?
赵让犹未能得个主意,他并不知形势已是瞬息万变,此时李朗因半夜三更接着一从南越而来六百里加急的驿报而情绪大坏。
本朝驿递的规矩,最紧急的便是“六百里加急”,仅仅限用于奏报郡守、将军、监御史在任亡故以及失守获光复城池。
李朗请年过半百的帝师太傅千里迢迢不辞辛苦亲至南越,为的是借助太傅人脉深广,以及多谋远虑,既能让赵让毫发无伤地束手就擒,又可以顺势留在南越当地坐镇,主持边陲大局。
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这番于公于私皆有的苦心,竟是害得太傅身死异乡!
南越收归迄今还不到两个月,甚至大将曹霖所率领的出征大军明日一早才正式到达金陵,居然就已生出这般惊天大变。
李朗将战报掷落于地,兹事体大,这消息若千方百计要压,也能压个几日,但到底纸包不住火,朝堂大员尤其是谢濂,怕是瞒不了他们太久。
如此一来,明日的大军奏凯,国之盛事,不就变成了一场荒诞不经、讽意十足的大笑话了?
那赵让又如何?
李朗忽觉心乱如麻,那人降得如此轻而易举,江山基业,仿佛视若浮云,难道其实是欲擒故纵,内藏杀机?若赵让真是个淡泊之人,当初却又因何而叛?
念及赵让的所作所为,李朗捡起战报,只觉对赵让的那点不舍之情,也是无知到可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爬了一天山,累死我了=。=
裸奔的日子太可怕了……
第19章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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