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酒虽断了一只手,精神却还好,他扛起离鸿脚步飞快地来到了一间地牢,这里暗不见光,只有岩石突出的墙壁上点著昏暗的蜡烛。
“这是谁?”一个苍老的妇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身後。
狂酒粗鲁地将离鸿扔进铁牢里,随後道:“风狼的人。”
老妇忽然抬高了声调:“就是杀了小六儿的那个人?”
狂酒有些不耐烦:“是那个人的相好,你好好看著他,杀小六儿的人很快也会被抓来。”
骤然听见“小六儿”这个称呼离鸿不免有些恍惚,许多陈年的记忆片段从脑海中闪现出来,仿佛空气里还是安平县特有的温暖潮湿的味道,来来往往都是小贩的吆喝声,胡元臻携著妻子一路走一路笑,偶然回过头来道:“小六,发什麽呆呢?”
“师父……师娘……”
这幻象很快被一阵彻骨的疼痛撕碎了,离鸿背上穿过的铁索被那老妇人紧紧抓住,然後钉入墙壁上的铁钉里,黑暗中老妇人的眼睛显得幽暗,直勾勾地盯著离鸿:“你们害死了我的小六儿。”
算来离鸿还从未在女人手上吃过苦头,从逃难时遇到的小翠,到後来的苦娘,红袖帮的如意,全都对他照拂有加,所以他对著这个皱巴巴的老妇人并未产生过多的防备之心,忍著痛道:“这位婆婆,我对七绝峰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此行名为约战,实为伏击,未免背弃了江湖信义,还望婆婆你明辨是非,能放在下离去,免得此事一错再错,终将不可收拾。”
老妇人对他的一番话置若罔闻,颤巍巍地从身後取出一个木匣来,来回抚著:“这是小六儿留给我的东西。”
离鸿微微挣动了一下,却被背後的铁索扯得更痛,只好皱起眉头道:“不知你说的小六儿,究竟是……”
他刚说到这,只见老妇已揭开了木匣,露出整整一匣幽蓝的短刺,正是痴箭的冰锥。原来自己与痴箭重了小名,这巧合却并不甚妙,他搞不好就要为另个小六儿偿命了。
老妇把脸凑近匣内呵了口气,低声道:“小六儿的暗器总是这麽冷。”她用布包著指头拈起一根来,看向离鸿,“你要我放了你?也成,只要杀了小六儿的恶人死了,我自然放你走,在这之前……就烦你受些苦,以解我老婆子心中之痛。”
她说完,手指一伸,便将那枚冰锥刺入离鸿肋下,这冰锥乃至寒之物,正克离鸿体内纯阳之气,他此时又身负重伤,寒意连带著痛楚几乎钻入骨髓,痛得他连叫都叫不出来。见他脸上霎时没了血色,老妇似乎十分得意,手中接二连三地送出冰锥,下手又快又狠,封住的俱是离鸿上身大穴,使他浑身发冷,又极是痛苦,牙关和骨缝都是咯咯作响。
离鸿被这一番折腾弄得气息都微弱至极,最後被灌了一碗腥臭的汤药,他原以为这是想用草药吊著他的性命,以免他轻易被折腾死,却又是猜错了。那汤药下腹没多久,离鸿便觉腹中一阵绞痛,仿佛五脏六腑都颠倒了过来,不多时便吐出大口的紫黑色血液。老妇在一旁冷冷道:“那人到现在还不肯来换你,想必并不在意你的生死,既然如此,便用你来试试我新制的毒药。”
她接下来的絮絮叨叨离鸿都已听不下去了,他刚刚饮过毒药的腹中骤然生出一股寒气来,逐渐变得冰冷,冻得他连心口都失去了热气。糟了,这次怕真是要折在这里了,离鸿有些绝望地想到。
几次晕厥之後,胸前的一阵疼痛惊醒了离鸿,黑暗的牢狱里只有零星的水声,那恶鬼似的老妇不知去了哪里。原本快要冻得失去知觉的身体重新有了暖意,却是得益於体内一股乱流的真气,这股真气来得蹊跷,一突一突地撞击著离鸿的心口,再到丹田,像是寻不著出口似的来回逡巡。按理说琵琶骨已被穿透,身上应当是一点内力也逼不出来,这股真气又是从何而来,离鸿苦思良久,猛然惊觉这是那逍遥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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