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纯粹,仿佛光明的化身,被风吹拂的白色神袍像是盛开的羽翼,飞起的金色流苏像神力一样笼罩在他的周围,丰神俊秀,浩渺眩曜,无人能敢冒犯。
没人看得清那双近乎透明的银瞳深处的冷漠和冰冷,像阳光下毅然屹立苍冷的冰刃,璀璨耀眼却也冰冷刺骨伤人。
罪恶和救赎总能在这个人身上奇异的融合起来,就像当年腥风血雨中那双仰望天空的眼睛,这么多年来库洛洛总是无法忘怀的那一暮,那个染满鲜血的恶魔少年踩着尸体看向雨过天晴的天空时,嘴角浅淡的笑意,和温暖宁静的眼神,穿过了无数的伤害折磨把这个世界最纯粹美好的东西带到了你的眼前。
“你完成‘任务’的目的是什么?”库洛洛回过神来时他已经问出口。
穿着神袍的银发青年此刻正跪坐在大厅中央的血池面前,将喀卅族人供奉的鲜血装进早就准备好的木桶里,按照“规矩”只有选出的神使能进入这里,所以偌大的大厅除了两人之外再无他人,也就没人来阻止这大逆不道的行为。
库洛洛问出口后,银发青年并没有回头,也没打算回答他,他依旧垂着脑袋,仔细专心着手上的工作,教堂高价换来的彩色玻璃把阳光切成了一片片,五彩斑驳的洒在他的脸上,也将库洛洛的目光渲染的五颜六色。
如果灰能回头看一眼,大概能看到这个年轻人眼底陡然闪过的一丝不安和茫然。
灰将血水全部收集好之后才有空回头看库洛洛一眼,他的目光先碰到的是滚落在地摊上的银白色酒杯,里面残留的一点剩余的琥珀色酒液洒在织花的地毯上,因为过了些许时间,已经快要被晒干了,这种酒由仙令树的果实酿造,呈偏金的琥珀色,可以提神醒脑,让人神清气爽,这种酒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会被拿出来分给众人,很少有人知道仙令果和镇灵草天生相克,组合在一起就是剧毒,因为村民绝对不会把镇灵草加在每日的饮食中。
沿着酒杯滚过来的路线,黑发的男人姿态惬意的坐在地板上,曲折一条腿,一只手撑在地板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姿态惬意随性,如同他云淡风轻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中毒的迹象,唯一能作为证据的只有嘴角那残存的一丝快要干涸的血迹。
那双黑色的眼睛把所有的光亮湮没在了最深处,没有发现中毒后的震惊和愤怒,它像一个幽深的黑洞,阴沉的让人不敢直视。
灰有些惋惜,他用的量足以毒死一头大象了,库洛洛却还能这么镇定的坐在他面前,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能耐。
看到灰脸上明显闪过的惋惜表情,库洛洛觉得心尖都在痛,他从来没有如此真心实意的去讨好过一个人,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想要制自己于死地的结果。
“要毒死我不太可能,你下次最好能一刀砍掉我的脑袋。”库洛洛微微仰着脑袋,阳光让他的脸看起来无比苍白,嘴角那丝血迹尤为触目惊心,失去血色的笑容像一搓就破的薄纸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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