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腾出来的、饱含恶意的恶作剧。
在出事之前就已经有人煞费苦心地散布传言,对容君临的生平予以最恶毒的评价。
那些传言假中有真,听上去有板有眼,连他这个亲侄子听完后心里都有了怀疑。
接着对方就下手搞垮他家三叔的肉体、煽动舆论毫不留情地践踏他家三叔的声誉,大有非将他家三叔由身到心彻底摧毁不可的意图。
得怀有什么样的心情,才能酝酿出这样的恶意?
容裴想到容君临说出“秦时章是个疯子”时那笃定的神情,很自然就联想到了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容裴有些沉默,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沿。
如果容君临真的是叛国者,那还更好处理一些,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反而更为尴尬——前者他只需要旗帜鲜明地表明立场就可以了,而后者他却有可能陷入那个诡秘的漩涡之中。
难怪小肖变了脸色。
容裴不由回想起狱中那个令人心生亲近的容君临、回想起即使是坐在一批曾经丧失人性与理性的重量级犯人中间也隐隐成为唯一焦点的容君临。
那样一个人物无疑是让人无法忘怀的,因而即使他在最高监狱呆了二十年,人们对他的关注度依然非常高,这回他再以次被冠上叛国罪名仍旧引起了轩然大波。
容君临能引起的关注度实在太高了,难怪有人会对他开起了恶毒玩笑。
容裴敏锐地察觉这个玩笑的发起者可能不仅仅是秦时章,也许另一个人也来凑了热闹——李斯特。
秦时章、李斯特、容君临三个点,刚好是点燃远东联邦、索德帝国以及东华帝国三方的导火索。
区别在于秦时章和李斯特本身就野心勃勃,容君临却是被人抬出来当枪使的。
无论是远东联邦还是索德帝国,都不会乐意看着东华帝国平平静静地坐山观虎斗,等着坐收渔利。
容君临这个久存不衰的“传奇”无疑是很好的枪杆。
想到容君临可能再也没法醒来,容裴五指微收,握成了拳。
他这个人其实有些寡情,投入的感情可以很轻松地收回,但自己将感情收回来的感觉和硬生生被人截断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比如现在容裴就觉得心情很不愉快。
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以来遭遇的最大的一道坎: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而且国议会期间他还去见了容君临一面。
这无疑会加剧他卷入漩涡的速度。
容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太早了。
如果他和高竞霆不是在今年八月军演时就遇到李斯特、如果他没有生出借李斯特之手磨砺磨砺高竞霆的想法,也许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成长。
——在没有彻底成长为有资格当那两个人的对手之前就被发现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应对不慎,自己也会被“顺手”处理掉吧?
意识到这场变故里头也有针对自己而来的一部分,容裴坐直了身体。
一种名叫危机感的东西终于出现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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