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萧条,再加上此时已经十一月初,人们都愿意窝在家里取暖,谁也不愿意在大街上乱逛。跨过淮河后温度骤减,陆琛这是第一次来到冬天的北方,没有做好心里建设,寒气钻头觅缝地往衣领里跑,冷得牙齿直打架,哆哆嗦嗦地进城后,伋川率先带着人先找一间客栈安置下来。
陆琛裹着棉被,捧着店家送上来的姜茶,热气熏得脸上笼着一层雾气,脸上倒还是冻得青白,嘴唇已经染上了几丝颜色,眉眼都要温顺了两分,乍一看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伋川楞了一愣,又低头整理起手上的东西,说
“我有认识的人,他会带我们进去。”
“认识的人?”陆琛马上支起耳朵,“是谁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伋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是,是‘人’,不是鸟。”
听到伋川转移话题逗他,陆琛瘪了瘪嘴继续问道,
“我们进去以后要做些什么呢?”
“可以找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那个花纹的资料,还有慈济堂里说不定会留有你父亲的资料,小公子要是想也可以找找看。”
“说到这个,你难道不想找一找关于你父亲的东西吗?你别误会啊,我只是觉得,觉得,恩,你不是说你没有见过他几面吗,所以我想你说不定会好奇什么的。”陆琛结结巴巴地解释,伋川倒是没有介意
“我不是不好奇,只是我父亲当年并没有正式拜入堂内,再加上他身份特殊,慈济堂里应该没有他的记录。”
“这样啊。”陆琛有些失落的低了低头。他没有问出来,如果自己真的在慈济堂找到了谁是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呢?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就是报仇,只是这么多年就只有些虚无缥缈的线索,让他自己都有些疑惑这个仇到底能不能报。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个念头执着太久,反倒没了方向,如今这个机会又如此猝不及防地砸在自己脑袋上,第一反应当然是报仇雪恨,把敌人杀一个片甲不留。
可是万一敌人很强大呢?一个想要找到三足鸦,想要一统天下的人,肯定不会被自己随随便便就干掉,那自己要以命相搏吗?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甚至是以卵击石?陆琛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有坚定信念的人,大部分时候他都是破釜沉舟断了自己的退路之后,才不得已往前走,可是自己漫长的人生中,几乎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要花在这个自己不知道没见过还害死自己全家让自己一夜之间从天庭跌到地府里的人身上,怎么想都有些不甘心。
又或者如果他真的了却心愿,然后呢?离开吟啸楼还是继续当自己的执金吾,他的人生似乎都专注在这件事上,又似乎并不是,他像一只被绳索捆绑了多年的兽,已经忘记了挣脱,也忘记了如果没有那条绳子,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其实在此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这些,在他心里报仇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就在眼前,它不是自己朝思夜想的梦魇,也不是自己用来自责的工具,它变成了一件迫在眉睫实实在在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完成。甚至,他发现,杀死那个仇人只是所有事情的冰山一角,只是他能做的第一步,漫长的路等在前方,错综复杂的谜团纠缠在自己的仇恨之上,以一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姿态出现,让他迷茫自己的所做作为,让他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渺小感,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它们有什么意义呢?
父亲会希望我一心一意给他报仇还是把所有他知道他想知道的谜底调查清楚呢?而自己,我自己又希望自己做什么呢?
“小公子在想什么?”陆琛回过神来时,伋川已经坐在他的身旁,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手指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眉头皱在一起,都不好看了。”
伋川的指尖冰凉,他似乎总是这样,体温比常人要低一些,也许是因为他还是一只乌鸦的缘故,不过鸟类也不是冷血动物啊?说不定是因为他是一个混血。他的体温明明那么低,靠近自己时却总能让他不自觉地体温上升,暖意从足尖蔓延上来,酸得他想落泪。陆琛连忙抽了抽鼻子,回他道
“我在想,我的仇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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