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的颈窝里,张嘴咬了一小口,“还不快说你愿意啊?”
“可是我都没有准备定情信物。”于木事先想着等到了第六支队的驻地,她再张罗喜事的,她要和小烟罗同所有普通的夫妻一样走过所有的成亲流程,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不管首长和战友们支持与否,她都无所谓了,幸福这个小东西要是只能靠别人的目光来维持,那还称得上幸福吗?不过,她没有料到,成亲的事来得这样仓促,虎砚山什么都没有,她怎么可以这样委屈她的烟宝儿?
言落一副“我早就知道你来不及准备东西”的神情,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拿出什么来,还握得严严实实,愣是没让于木瞧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是不是很想知道这是什么呀?”言落紧握拳头在人眼前晃来晃去,看着她的眼睛随着自己的手转了又转,嘴角的弧度随着于木眼里越来越浓的好奇大大加深,才猛然定格,手心的东西“簌”地一下出现在两人眼前。
于木不敢置信地托起两条细银碎链,仔细辨认了一下,惊呼道:“这不是那年我送给你的项链吗?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留着?”她的眼睛又滴溜溜转了一圈,“不对啊,我都看过你全身上下了,你是把它藏在了哪里啊?”
言落不无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不自然地摸了摸热度渐渐增加的耳垂:“之前还说我本事大呢,难不成我连两条项链也藏不住啊。”
于木知道她害羞了,吃吃地笑了一下,又把目光移到另外一条项链上,很明显这是比照着另外一条而做。同样的细银底子,一致的碎钻点缀,有分别的便是内里的弯月纹饰,前段倒挂着的一钩镂空月牙儿及其中央镶嵌的一颗黄水晶,月牙儿下方还垂吊着几缕短小的银链,做成了清辉洒落的模样。
一条星链和一条月链,小烟罗的心意如何,从来也不用猜测,此刻更不用言说,因为她们所思所想从来都是一样的。从她们相遇那天起,星月相随就是她们的写照,哪怕分离了九年,可是她们的心都是落在对方身上,即便不明生死,她们仍怀揣美好的愿景,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愿舍弃心中那份执念。
都说满月当空之时,是看不到星星的,是的,因为彼此的光芒都足以照亮整片夜空,它们是那样耀眼夺目,所以才会被深深吸引,而后将一颗心都毫无保留地交付给彼此。星与月比人的生命来得长久,月升星起,相守不语,黑夜的掩映下,满幕都是它们无须同时出现便可心心相印的恬静,它们让天地生色,使彼此安详,仅是一眼对望,便已地老天荒。
“你这是什么时候做的?是在你去沈城之后?还是我们分离之后?”于木怜惜地捧着两条项链,生怕就把它们磕着碰着了。
言落红着脸嗫嚅着:“早就做好了,就在那次我们吵架之后没几天,我偷偷让工匠师傅做的,本来打算就这样一辈子贴身收藏着,哪想到还会有一天能够送给你。”言落一直没有对于木说过她的情意何时升华的,其实感知到的时候仅是个契机罢了,爱情不是就那么一个瞬间才爆发的,它在漫长的相处时日里慢慢升温、发酵,到了某个临界点就像岩浆喷发那样,把整个人从上到下、由里到外充盈得实实在在,叫人再也无法忽视它的炽热与浩大。就像于木对方依依讲述的那样,她的大木鱼是在那个时候才醒悟过来,而爱情却早已滋生,随着血液游走全身,浸入骨髓,抽不离、拔不去。
于木眸中的温柔满溢得盛都盛不了,她把星链“咔嗒”一声打开,双手贴上言落的脖子,仔细给人戴好,又把月链放在言落手心里,柔声说道:“给我带上吧。”
言落将将给她戴好,就被她一把抱住,两人抵着额头,于木碰了碰她的嘴唇,右手托起两人胸前的星与月,低语着:“烟宝儿,我愿意,我们成亲吧。”
“好。”言落按着她的后脑勺贴上了于木的嘴巴,浅吻了一下,望进她的眼里,看着里面那个小小的自己,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虎砚山的祠堂肃穆冷清,又是秋夜,萧条得让人后背发凉。于木牵着言落的手,“叩叩叩”三声敲上贺常彪和阿九的房门。“大当家,这山上有酒和红烛吗?”于木其实也没报多大希望,但是没想到贺常彪打开门问清她的意图后,真的让人从一间旧屋子里给她们找了出来。
“队长,你们这是?”阿九看着他们忙活了一会儿把案桌摆在了祠堂外的空地上,还点上了一对红烛,倒满了两杯酒,又见于木和言落胸前戴着明显是同一风格的项链望着对方笑语嫣然,这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欸,好事,好事。”
“大当家,阿九,于木今天请你们俩做个见证,我和小烟罗今晚正式成亲,从今以后我们生死不离。”于木凝视着言落,拉起她的双手,“东西准备得仓促,委屈你了,烟宝儿。”
“成亲的人是你,我怎会委屈?”言落顺从地张开手掌,和于木十指紧紧相扣,“阿九,可以请你帮我们赞礼吗?”
阿九连声应着:“好嘞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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