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疯了!
茨木以鬼气聚集的右手下一秒就要打崩一棵大树,但转眼又想起了秀元的警告——
【她的智力与逻辑停留在大概四岁孩童的水平。】
【而且一些事物会极容易刺激到她。】
【比如血,争斗,大声而突发的事件。】
鬼气消散,茨木无奈地把癸虚留放下,然后伸手摘掉了那张已经失效的符咒,顿了顿后,不太熟练地帮癸虚留顺头发。刚才赶路的时候她不断挣扎,本来柔顺的黑发已经纠结得乱蓬蓬了。
可能是一个不小心扯到了头皮,癸虚留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泪眼汪汪地瞪他。
「痛!」
那双异色的眼瞳像是被水洗过一样透澈而明亮,泪水反倒成了惹人怜爱的象征。茨木觉得如果不是一次错过差点遗憾终生引发的绝望,那就是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生出了「她还挺好看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
癸虚留对着茨木挥舞了两下小拳头,哼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你去哪儿?」
茨木愣了一下,迈步跟上。
「哼,不告诉你!」
癸虚留自顾自地往前走,也不再理茨木。
这种情况无疑是非常棘手的,而且非常令人烦躁。至少对于茨木来说,从他再次见到癸虚留开始,他就处于一种持续懵逼的状态,现在癸虚留不按常理出牌的各种举动都快把他的耐心耗尽。
「你别闹了!」
他闪身拦在癸虚留身前,语气不自觉地加重。
然后,他就看见癸虚留抿着嘴无声地流眼泪,同时,还气鼓鼓地鼓着双腮。小姑娘恨恨地望着他,眼神里满是心碎,哽咽道:
「我要师虎…我要回家……」
茨木一瞬间沉默下来,面对癸虚留又气又伤心的无声指控,他所有的烦躁都化作了无奈。
毕竟,癸虚留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也有责任。
「抱歉,是…是我不好。」
他有些艰难地吐出认错的话……不,是非常艰难。
林间的风穿梭不息,间或响起两声鸟鸣,正好云破日出,光线自树叶缝隙间洒落。
「那原谅你,但是,你不可以凶,不可以飞高高,不可以弄痛我。」
片刻后,癸虚留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板着脸严肃地说着小孩才会用的幼儿用语。然而,茨木竟然生出一种松了一大口气的感觉。
他回想着秀元当时对癸虚留的态度,顿时抽了抽嘴角,果然那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他只好对上癸虚留认真的视线,叹了口气,道:
「好,我尽量。」
得到妥协后的癸虚留看了看茨木的爪子,略带嫌弃地嘁了一声,自己擦起了眼泪。
茨木:……
「继续赶路了。」
时刻告诫自己她还是个孩子,茨木揉了揉额头,对癸虚留招呼一声。
智力和逻辑退化到小孩子水准的癸虚留很快就忘了自己刚才还哭唧唧的,这会儿已经很开心地玩起了树叶。
「走了,别玩了。」
茨木深吸口气,过去想把人拎起来,谁知癸虚留突然坐在地上怔怔不语,手中还拽着一把微微开始泛黄的银杏树叶。
她低落地举起树叶给茨木看,语气中又是懵懂又是伤感,「这是什么叶子?为什么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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