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官场。一想到官场的勾心斗角,那种错综复杂、利益纠葛的环境,直让人打心底发憷。只是……
“防御大人会不会觉得我不知好歹?”
“既是不喜欢,勿须勉强。”
“可以吗?”
聂昕之略作思考,道:“可以进翰林医官院,散官行动自便。”
郁容笑了:“只拿工资不干活?”
说法有些奇怪,男人却听懂了:“差不多。”
少年大夫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做个普普通通的草泽医吧。”
他可不觉得医散官当真就那么好当的,否则朝廷没必要设置一个专门的医官院。
聂昕之闻言颔首,没作劝说。
郁容继续拿着信封:“可是这保荐书……”
“无碍。周防御不会为此计较。”
郁容想了想,差不多明白了——
要说周防御有多欣赏自己的医术,只怕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会有这一封保荐书,大抵还是因为那救心丸之“恩”罢!
就是一个人情。
这时,聂昕之复又出言:“可将保荐书转手。”
“转手?什么意思?”
“一些士子屡次落榜,无心再读书,即可能弃文从医,太医署则为首选。”
然而太医署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郁容眨了眨眼,迟疑道:“昕之兄的意思是……让我卖掉保荐书?”
“六品防御的保荐书,可遇不可求。”
“……不是作弊?”
“太医署的医官每三月即有一次考核。”
意思是,他把保荐书卖了,万一对方是个草包,也就是过一把瘾,三个月后照样被踢掉?
郁容……
郁容无话可说,半晌,才道:“你不是逆鸧卫指挥使吗?”
说好的“纪委”呢?
聂昕之云淡风轻:“此为常态。”
“都不管吗?”
“但有犯者,剥去职务,罚每人百银,杖三十。”
“……”
少年大夫默然片刻,幽幽一叹:“所以,昕之兄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
聂昕之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看起来整个人严肃又冷淡。
郁容上下打量着他这个朋友,心里不由得嘀咕——怎么觉得,自己对这男人的认知,好像出了一点偏差?
保荐书被郁容放入储物格,留作收藏。
老国医的好意,少年大夫心领了,可对成为官医,实在是没任何想法。
不提官场上那些事,经此疫病一事,只觉自己的医术,需得精心打磨,想成为国医,尚且差得有些远……“不是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他还是先把自己的水准提高了再说。
第三天,周防御果真走了,如来时一般,走得悄无声息的。
郁容早上还看到了他,至中午,在庄子里遇到了新来的两位官医,才知老国医和他的侄子已经离开了。
没能道别,让少年大夫略感遗憾。
回去后,聂昕之交给他一本半寸厚的书:“周防御托我转交给你的,他已知晓你不会进京。”
郁容接过书,翻看了几页后,心里触动不已。
这本书,准确的说,是一本医学手札,内容囊括了医药的知识,详细描述了各种行医手法,记载着心得体悟,甚至还有少数精妙至极的独门医方……其珍贵性与价值,远非一纸保荐书可比拟的。
捧着手札,郁容不由得出了神。
“想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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