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着周昉祯的腿脚,别让这人踩空了摔下。
得幸亏这个时代的房屋,普遍不算高,两个大男人身高一叠,够到屋顶绰绰有余。就是,站在地下当柱子的人,有些吃不消;爬到上面的人,又站不稳,相当危险。
没什么工具,想捅开屋顶,着实不算易事。
要不是郁容提供了他的防身武器短厹,光靠周昉祯的手,拿屋顶根本就没任何办法。
就算有锋锐的短厹,费了大半个时辰,也就撬掉几根小椽木,还不定再花多少时间才能捅出一个能让他们几人通行的通道。
思索着,郁容眼神放空,盯着“活点地图”,不自觉地蹙起眉。
一个时辰前,守在这边的官兵离开后,就一直没人再过来。“活点地图”能标识的范围有局限,在这限定的范围内,他能看到有人一直往西南的方向去。
前前后后,有起码几百人朝那边去了。
让人纳闷,更是……
不安。
周昉祯忙活得太累了,脚下踩着几人的肩膀,手上抚着椽木,暂且作歇息。
谢东官忍不住又念念叨叨了,忽然,他轻呼了声:“这什么味道,你们闻到了吗?”
郁容心不在焉,一时没留意他在说什么。
周昉祯累得直喘气,粗声道:“能有什么味道?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饿了?”
谢东官辩解:“真的有人在烧什么……啊,是烤肉!”
郁容听了,便问:“谢先生可是饿了?我这还有几块点心。”
谢东官道:“哪里吃得下。”嘀嘀咕咕,“我们在这受罪,那些家伙不知吃什么好的,差点忘了,今天六月六。”
六月六?
郁容想了想,道:“是洗晒节?”
洗晒节,顾名思义,洗晒衣服的日子。在雁洲一带,嫁出去的女儿常在这天回娘家探亲,也有人在这个日子去上香什么的,甚至在这天,南河上有人划龙舟。
谢东官却道:“什么洗晒节?今天是天贶日,要祭神的。”
周昉祯插着话:“我怎么没听说过?”
谢东官回:“每个地方习俗不一样,天贶日是堰海这一带的大日子。”
郁容闻言接了话:“在书上看到过,是祭祀山神吧?”
“传统是祭祀山神,”谢东官说明道,“现在有个什么罗教的,从天督传来的,也是这一天祭神。”
郁容不自觉地念道:“天督?”
“南蕃小地,”谢东官语气不屑,“那地方听说饭都没得吃,天天搞什么神啊教的。”
周昉祯抢嘴道:“僧教不就是从那边传进的吗!”
谢东官听了嘲笑:“还读书人,你太无知了吧,僧教是尼婆罗的,天督专跟他们对着干的,搞出个神神道道的那什么罗教,好长的名字,记不住。”
郁容听罢,不由得笑道:“谢先生懂得真多。”
咋咋呼呼的胖子客商被夸得高兴,语带嘚瑟:“哪里哪里,我走南闯北跑的地方多了,接触的人也多,当然就晓得多了。”
周昉祯哼了声:“僧教罗教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还是赶紧出去再说。”
一行人抛开扯远了的话题,继续吭哧吭哧地忙着捅屋顶。
忙忙碌碌,又过去小半个时辰,居然真弄出了个通道。
郁容留意着“活点地图”,确定暂且安全,便跟几人费着九牛二虎之力,钻出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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