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低声跟他说,口型可辨。
刚才吃饭时没有扒过来仔细看,裴琰脖子上是一圈勒红了的痕迹,很吓人的。
庄啸一只大手盖住裴先生的头,把脑门、五官摸了一遍。
最终,这手落在裴琰手心里,攥住了就甭想跑了。说不清什么滋味,寒夜里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一点不可告人的隐私,一点点温暖,在毛毯下面手拉了手,互相抚摸对方很糙的手指。
……
第二天一早,练武的人都有生物钟,都醒得早,起来晨练,在蒙古包里用冷水擦身,然后互相比着,做个俯卧撑。
庄啸多看了裴琰几眼,用眼神示意他:多睡会儿,做什么俯卧撑啊。
裴琰昨夜一直趴着睡的,后背带伤。
对他们这些武行演员,身上带伤挂彩是太平常的事,都不当回事了。
他心目中的天姿绝色就睡在身侧。他拉着庄啸的手不放,鸟儿肯定是梆梆硬地站了。
在黑暗中,用十二分隐忍的方式撸了一炮。烧羊肉吃太多了,必须泄火。
他死死盯着庄啸,细细致致地撸自己,没出任何声音,就是后背洇出一层汗,手心也出汗了。他觉着庄啸一定看出他在被窝里都干什么了,但是也没说话。
欲望和感情这两回事,有时候好像可以完全透析分层,有一些是沉淀,也有一些已经升华了。
然而熬了许久到最后,他发觉,欲望和感情终归还是合二为一,而且是完全合在一人身上。在一切放浪形骸与俗不可耐的掩饰之下,眼前这人,就是他所向往的诗和远方。
裴琰站在蒙古包门口,拎个不锈钢的刷牙缸子,含着一嘴泡沫。
萨日胜盘腿坐在大铁锅前,仍安静如塑像,在煮早上的这顿奶茶。裴琰嚼着泡沫回头说:“萨宝宝,以后改个名号叫‘奶茶小王子’,每天顿顿饭都不能少了这个啊。”
庄啸是这时接到个电话,接起手机脸色就不太对,立在角落里讲了很久,然后穿着一身单衣就出去了。
裴琰悄悄拎了军大衣出去,给庄啸披上衣服,这人蹲在蒙古包后面讲电话,电话里明显是女人声音。
庄啸说,能不能回北京再说。
卢婉说,我已经来了,就在呼市机场。路我不太熟,我想找当地人租辆车过去。
庄啸说,路不熟你还来?这地方荒郊野岭,迷路了都能冻死人,不安全,别任性。
卢婉说,我就想见见你,拍完戏你就跑了,以后又见不着了。
庄啸说,你别来剧组。
卢婉说,那你就过来见我,不然我真的去剧组了。
裴琰瞅着庄啸慢慢走回来,站在一口“咕咕嘟嘟”沸腾冒泡的大铁锅前,盯着这一锅微起的波澜。庄啸低声说:“我去跟导演请个假,我去呼和浩特一趟。”
裴琰刷完牙了,只能嚼牙刷了,立即说:“我陪你去。”
庄啸摇头,搞笑呢,怎么可能让你陪我去?
小萨站起身:“哥我陪你去呗。”
庄啸摇头:“我自己去,没多远的路,一天就回,能解决。”
庄啸弯腰端起一大碗咸奶茶,仰脖一饮而尽,也没什么艰难表情,跟萨日胜说:“我不在组里,你就待在这儿别动窝,背身的远景的镜头,那些不太重要的,你都先替我拍了!”
裴琰一下子连换衣服和去化妆的心情都没了,挺难受,可又说不出什么来。他就特别担心庄啸——这辉腾锡勒大草原距离呼和浩特还有一百多公里呢往返就是三百公里谁他妈这么折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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