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8 高官的小女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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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08高官的小女人

夏佳宁匆匆进了家门,才呼出一口气,象是终于摆脱了什么,不知道这场简单的对话,能否打消他的念头,但她想,以他那样骄傲的个性,这段时间里总是能平安渡过的吧?

晚上,雪已经停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不通,干脆爬起来,去阳台吹吹冷风,冷静冷静,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都过了那么多个小时了,他的车竟然还停留在原地,而他也站在车旁看着对面的梅花树出神……

他如果只是单纯想要利用她,为什么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后还会在深夜时刻默默在寒风中守护她?可如果爱她,为什么当初又会刻意欺瞒?真的是因他所说的,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不敢吗?她想不明白,从前单一的生活模式被打破,她现在有很多很多事都想不明白

他在车旁看梅,她在楼上看他,仿佛被卷进了一个漩涡,天旋地转之后,再也看不见周遭美丽的风景,眼中只剩下他,他眉宇深锁,带着些孩子气的委屈和莫名的诚恳,那种沉重的神情当真是一种极强的吸引力。

忽然有种冲动有种渴望,象海水漫过堤岸,分明是恨着的人,她却还无可救药地渴望他的温暖。

感觉到了什么,秦勉突然就抬头看向她的方向,然后笑了,夜幕里,他的笑带着一种蛊惑,像冰天雪地突然融成了清澈的溪水,漫过她的心尖。

“这么晚了还没睡?”他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能穿透夜的宁静。

夏佳宁的安置房选在了二楼,主要是太高了妈妈上不去,秦勉这一开口,吓得她立即朝母亲的房间望了一眼。

她脸色漠然,不发一语,是不知该怎样答,但心底却是起了丝波澜的,难道说是因为在想他所以睡不着,呵,这种话打死她也不可能再说得出口了,没法面对,便只能躲,夏佳宁转身冲回房,嘭一声把阳台门大力摔上,他爱站多久就站多久,就算变成个雪人,又关她什么事。

可,为什么他那束被街灯拉长的寂寥落寞的影子总是浮现在眼前?这分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北风嗖嗖地在心尖上灌来灌去,她神情有一丝倦怠,嘴角浮起自嘲的笑意,为什么?还用问吗?你心疼了夏佳宁。

她深吸口长气,提醒自己不要被表象蒙蔽被引诱,不过是他又一个花招而已,但是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着真真切切的……

以后一定不要再见他了,这个男人气场太强大,她害怕自己对着他会不自觉心疼,会不自觉对他绽开笑容,浑然忘却了曾经的痛和恨,然后——终有一日会放弃所有,就像他肩头落满的雪花一样,再度化在他掌心里。

堕落不可怕,甘于堕落才可怕。

周六阳光很好,寒风凛凛的冬日,午后的阳光竟有些灼热,毫无目的的洒下来,溅在匆匆碌碌的行人万千变化的脸上,顷刻间破碎,无迹可寻。

他的人和车已不在楼下,凌晨时分她模糊听见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想来是那时离开的。

她和妈妈说要去看看蛮阿婆就坐上公交直奔全市那家最好的老干所,蛮阿婆就住在那里,是政府帮忙安置的,确切的说,是秦勉给安排的。

因为蛮阿婆是真正的孤寡,就没有分配安置房,而是给了一笔补偿款后安置到了这所离退休军转干休所里,真算是破格了,当然,都是她曾经在秦勉耳边吹的枕头风,因为蛮阿婆虽然还能自理,但却是小脚,平时的重活都是街坊帮着做的,江南巷拆后,搬到楼房里,哪家不是回来就关门,根本不会再帮忙,而且还不是熟悉的街访,所以她才让秦勉把蛮阿婆安置到敬老院,这样不仅有专门的护理人员照顾,还有很多老伙伴陪着玩,她知道蛮阿婆是最怕没人听她说那些老掉牙的故事的,但她没想到的是,秦勉不知道用了什么关系,竟把蛮阿婆塞进了离退军干所,这里可真不是老百姓想来就能来的,就冲这一点,她对秦勉仅存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分。

自从江南巷被拆,她的生活一直陷在一片混乱之中,还没有来看过蛮阿婆,可是今天,她特别想看看这个慈祥的老人。

在门卫处做了登记,干休所风景很好,绿树成荫,工作人员领着她走到一排红砖大院里,说:“正数第五间就是。”

绿漆木门已经剥落了好些,却仍然灵活,轻轻一推,吱呀一声,正坐在窗台边剥花生玩的蛮阿婆立即抬起头来,便笑着唤她:“娃娃,你是第一个来看阿婆的。”

“阿婆,有糖吃吗?”夏佳宁将装着香蕉的袋子放到桌子,立即剥了一个香蕉蹲在阿婆身前喂她吃,蛮阿婆没几颗牙了,水果里面只吃得得动蕉。

“有,都给你们留着儿的。”阿婆吃完最后一口香蕉,满足地笑出一口牙龈,颤巍巍地踮着小脚挪到床头的铁皮柜旁,从那个夏佳宁出生就存在了的中秋月饼小铁盒里抓出了一把水果糖,全都塞进夏佳宁的口袋里,说:“都留着,佳佳的,超超的,妞妞的,燕儿的,牛牛的……”阿婆掰着指头一个个数着,生怕漏掉了谁,全是当年江南巷每家孩子的名字,连早已经逝去的小文燕都有份,这些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们,也是江南巷十几年里的缩影。

夏佳宁的眼中,瞬间一切都不再清晰。

她哽咽着唔一声,怕阿婆失望,全都接了过来,仔细装好,如今那些人都各奔东西,有些已经成年,想必也没几个孩子还能再记起蛮阿婆。

立即剥了一颗放到嘴里,水果味道的浸甜溢满了整个口腔,搬着小木凳坐到蛮阿婆身前,伏在她腿上,蛮阿婆的身上全无老人的酸气味,肥皂的味道清新而洁净。

蛮阿婆拍拍她的头,说:“懒娃娃没睡醒?”

她懒懒地答,“阿婆,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蛮阿婆立即兴奋起来,用深色的老人斑遍布的手一边剥花生一边说:“那个时候的北京不叫北京,叫北平,我家是没落的晚清贵族,就住在时刹海恭王府附近的斜烟袋儿胡同,我小时候还看到过我奶奶戴旗头呢,可漂亮了,后来皇帝被罢了,爱新觉罗家垮了……日本兵打过来后,我父亲带着一家人向南逃命,路上只能以算命为生……到了河南,弟弟饿没了,到了湖北,妈妈病没了,到了湖南,爸爸也没了,后来不知道怎么走啊走的,就到了重庆……”

其实这段历史,夏佳宁从小听到大,她都能背出来,埋首在阿婆的膝上,她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无数个慢镜头,那一年的大年初一,她穿着妈妈扯布做的花棉袄,扎着两个羊角辫,和小伙伴们蹦蹦跳跳的向蛮阿婆家跑去讨糖吃,然后就缠着阿婆讲故事,每到吃饭时间,妈妈就站在巷子里扯着嗓门儿叫:“个瓜娃子,回家吃饭喽。”

她仿佛听到自己细细小小的声音也在脑中回荡:“妈,日本兵打过来喽,再给我五分钟就回来了嘛。”

“哈哈哈,我来扮黄蓉,哪个来扮郭靖噻……我们一起拍手唱,东邪西毒欧阳峰,南帝北丐洪七公,傻傻郭靖背黄蓉,后面跟着个老顽童,夏超就是老,顽,童。”

爸,夏超又克打架佬……爸,夏超这次数学又没考及格,他不给我讲给你听,你莫讲是我讲的啵……

尖叫声响起来,爸爸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理她,那个给了她一半生命的人,从此再也不理她。

身边所有人的哭泣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光影落幕,一觉醒来,泪水竟慢慢浸湿了蛮阿婆的藏蓝色束脚裤,那时候的他们都才是韶华少年,唇红齿白,天真灿烂,可是现在,她已经是满心疮痍,一身伤痕,好在,当年顽皮捣蛋的夏超如今已是懂事青年。

许多的事情就象一块块泪迹,斑斑驳驳,错错落落。

夏佳宁站起来,还在絮叨着讲故事的蛮阿婆抬起头,笑着说:“娃娃要走了?”

她点头,说:“我下次再来,阿婆要保重身体。”

蛮阿婆也慢慢站起,掂着颤巍巍地小脚移向床头,从另一个铁盒里摸出块黄符,抹了点口水就按在了夏佳宁脑门上,笑,“这是去霉运的,来,笑一个,阿婆喜欢看到娃娃笑的样子。”

夏佳宁于是就笑,但刚出干休所就把符摘了下来,她笑不出来,但也不想再流一滴眼泪。

九十多岁的蛮阿婆真的很老了,不知道还能再听她说几回那些老故事。

第二天醒来时,枕头是湿的,眼角还有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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