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有点发烧,过来看看。”她把手别到身后,看向云启的妈妈,说:“阿姨你忙,我先走了。”
云启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妇科和产科,眼神不觉一黯,“那你去检查吧!”
“那我先过去了。”夏佳宁转身就向楼上走去,其实妇科就在这一楼,但她不想让云启知道她来检查什么。
她要做妈妈了吗?和那个人的?云启右手紧紧握成拳,深吸一口气,带着母亲下楼去交费。
医生是个半百的妇人,脾气还算可以,看着夏佳宁手上的检查单说:“着急了吧?现在就是这样,有的人赶着做人流,有些人急着看不孕不育。”
夏佳宁忐忑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你的意思是?”
“你这段时间肯定太过紧张,太过急躁,压力也大,影响了生理期的秩序,你并没有怀孕,而且你月经不准,排卵就不会准,想要孩子得要来做生理周期监测看看卵泡的情况,否则这样很难怀上孩子的,还有,你把避孕药停掉,不要再吃了,那些都是激素,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更不好的影响。”医生唰唰的开了张单子给她,“先去做个b超,看看内膜多厚,等月经第十天开始来医院监测卵泡,看看排卵情况再做进一步的治疗。”
走出医院,夏佳宁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并不是以为的如释重负,似乎有点悲凉,老天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的人生过得顺顺当当,健健康康?她轻嘲。
夕阳西斜,霞光淡淡,冬天的黄昏象迟暮的美人,纵是万种风情,也是最后的谢幕,留不住的何止是日光?
一辆停在大门旁的车连着按了几声喇叭,引起了她的注意,云启的神情隐在车中,她看不真切。
“上车,我送你回去。”
“你妈呢,我回我妈那。”她无奈上车。
“我妈让我等你的,她先打车回我那了,他怎么没陪你来医院?”
“工作忙。”夏佳宁绞着十指,用力过度,指尖微微发白。
车内的气氛缄默如一潭死水,突然云启猛拍了下方向盘,“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他苦涩地闭上眼睛,为了他,她连杀父之仇都可以不管了,更不要会谈顾及他的失落。
“我真是想不通,为了那个男人,你连父亲的死,母亲的病都可以不顾,还要帮他生孩子,佳宁,你不该是这样的女子。”
夏佳宁也冷了脸,声音更冷,简直就象冰块一样,“云老师,你最近插手太多我的生活了,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吗?我爱帮谁生孩子是我的事,麻烦你开下车门。”
云启眯起眼睛,视线从车窗越过去,慢慢说:“对不起,我只是……是,我多管闲事了,但是佳宁,在我面前不要这么撑着好不好?”云启又重重地捶了下车窗,眼中霎时涌出恨意,逼视着她,“我不是看不起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为了权势不顾一切的人,你现在跟着秦勉肯定是有苦衷的,我只是心疼,你怀着他的孩子去医院,他却……”
“我没有怀孕,我今天终于明白你说的那个非我不可的理由了,原来我比别的女人多出的一样东西是孩子都不一定能不能生。”她打断了他。
云启惊愕地绷紧下颌,好一会都没说话。
夏佳宁胃猝然发紧,像喘不上气,一阵一阵的痛,接连不断,山穷水尽一般,痛到歇斯底里,她无力地想抓住某样东西,当指尖触摸到体温,才发觉抓住的是云启的手掌。
她倏地松开,说:“开下窗吧,暖气太闷了,有点喘不过气。”
风冷冰刺骨,吹进眼睛里有种刺痛的感觉,让人想流泪,每一道呼吸都在车内凝结成白色的水汽,但胃里到底舒服了不少。
好半天,云启才说:“你也别太紧张了,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总能治好的,实在不行,不还有试管婴儿吗?再说,也不是谁都只要孩子不可的,我就无所谓,人生就短短几十年,两个人过也没什么。”
夏佳宁敷衍的笑笑,口吻不咸不淡,“也许是我想多了,其实没那严重的。”顿了下,她抬起头,认真地说:“云启,过了年你就不要老去我家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老是让我妈误会也不好。”
云启挂在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良久,又重新扯起一个笑容,“好……”即使眼里根本没有笑意。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她偏头,笑得善解人意。
云启蠕动了下嘴唇,却半个字也没有吐出来,脸上的笑也慢慢褪了下去。
夏佳宁突然又有点过意不去,扯动嘴角,本来想说些什么的,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脸上的笑容笑得很淡很淡,低着头,陷入沉默。
到了楼下,云启破天荒的没有提出顺道去她家坐坐,她一下车,他就倒转车头扬长而去,她本来还想和他说声再见的。
“妈,你看昨天的渝市新闻了吗?”夏佳宁一边帮母亲捏着肩膀一边问。
“没看。”因为一直打不通夏超的电话,夏母心情十分不好,夏佳宁直觉今天不是个解除心结的好时间。
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是……关于江南巷的开工典礼,嗯,原来当初政府本来就是按原计划做的,只是有些不法的房产商不满这个决定,才在江南巷乱贴了那种东西,害我们都上当了,也错怪了政府。”
“你想说什么?”夏母阴着脸看她,“你想跟妈说你没有传错消息?还是想说你爸是死有余辜?政府是不是欺骗了我们我从来就没去追究,我只知道我老伴因为他们要拆房子所以人没了,你爸从房顶上摔下来的时候市长,拆迁办主任这些人全部都在场,你敢说他们没有一点责任?妈知道你也是在公家单位上班,多少会有来自上面的压力,我也一直不赞成你去和那些人做对,就是担心你是吃着公家饭的,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当初他们不是打算做房地产项目的,只是后面死了人事情闹大了这才临时改回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总把什么事都想得那么单纯。”
夏佳宁皱着眉小声说:“政府才不会因为死伤个把人就见风转舵呢,强拆死人的地方多了,也没见哪个地方就不敢拆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母亲灌输的这些想法,否则凭母亲的知识面,断然想不到这么多的,肯定是天天在一起打腰鼓的那些老八婆们。
“你在嘀咕什么?好好把你弟喊回来才是正经。”夏母瞪她一眼。
“没有,我是说昨天遇到七叔了,他要了我们的地址,说是有空了就和七婶来看看你。”夏佳宁到底还是怕,终于还是把坦陈和秦勉关系的话咽了回去,夏佳宁一向都有点害怕母亲,母亲从小偏爱夏超,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相反倒是爸爸特别疼爱她,哎,爸爸这一走,妈妈的性格就变得更加古怪了。
听到老街访的名字夏母脸上才有了点笑容,夏佳宁站起身子,走进她的小房,来到窗户旁边,她身子微微在发抖,但还是打开了窗户,冷风在窗户打开的时候就立马卷了进来,像是咆哮的野兽,猛烈而半点不留情。
大片大片的窗帘布被吹得飞了起来,像是一只很大的蝴蝶,欲迎风而去。
她打了个冷颤,冷风吹得胸腔有股刺骨地疼痛,打在脸上,又像是刀割一样,吹冷风虽然挺傻的,但是可以让人稍微清醒一点,而她现在需要的也是清醒,但她不想再让秦勉整晚不睡觉地帮她量体温敷毛巾了,她心情不好想自虐不打紧,可让她最爱的男人这么辛苦,她会很心疼的。
关上窗,晚饭是她下的厨,其实就是热热在秦馆打包回来的菜,煮了锅白粥来配,看见母亲很喜欢吃的样子,她笑说:“妈,这菜好吃吧,是在一个叫秦馆的私房菜馆里打的,专做北方菜系,要不年夜饭我们就去那订吧?”
夏母说:“云启拿了那么多海味过来,说是要搞什么海底捞的,还是在家吃算了,你问下超超噻,过年他到底回不回来?”
夏佳宁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年三十正好是三十号,夏超刚好满三十天,她点头,“我前些日子都跟他说好了的,火车票是肯定买不到了,年三十那天让他坐飞机回来,那天的机票折扣好低的,跟软卧差不多。”
夏母嚼着金酱肉丝,“坐什么都不打紧,关键人回来就行。”
八点四十,秦勉站在窗前,往下看去,一眼就看到夏佳宁低着头,不紧不慢的走进大院里,路灯把她的身影拉得又瘦又长,他失笑,路上有钱给她捡吗?走路永远都低着头。
估摸着她进了楼,他走到门口,关上灯,然后啊的一声猛地拉开门,不出所料正埋头找钥匙的夏佳宁吓得连声尖叫,手里抱着的毛绒玩具都摔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就拾起毛绒玩具往秦勉头上好一阵猛打,“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调皮,比我班上最皮的学生还坏,罚你站墙角去。”
秦勉点头,最近坏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接过她手里的毛绒玩具,扁嘴:“这什么东西,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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