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乐意,何人问过她的意愿。
宿命般纠葛了半生的五人,在这衣香鬓影又怪诞的一夜相逢。
*
宗晋和她并肩,慢慢远离了舞池,两人踱步到一处紫藤花架下。
少女侧头瞧向男子。
花架下的阴影像繁复美丽的图腾,烙在他身上,男人气息不明,有一缕极淡的,森林苔藓般的幽暗木质香。
弓真五感敏锐,那一丝香气虽淡,辨识度却极高。
有一点像秋日雨后的香云山散发出来的气味,比之更幽微沉郁些。
石凳抹得很干净,坐下后,男子问恬静的少女:“听说,阿真是在道观长大的?”
弓真颔首,“是这样。”
宗晋若有所思,也许方外之人都比较特别?
原以为他会问和弓卉一样的问题,但宗晋突发奇想,“道姑们现在还会炼丹药吗?”
弓真绷不住笑,纠正他,“没有‘道姑’这种称呼,男女都称道士,丹药的话,也炼,也吃。我师父精通医理,不过药材贵得很,一炉丹药好几万,难得能吃上一回。”
宗晋曾经去过栖州,两人就栖州的风物聊了起来。
弓真十二年女冠生涯,有诵经念科的基本功,说话语调舒缓低柔,起伏顿挫的韵律十分动听。
少女博闻强识,男子见解独到,不知不觉间,二人天南地北说了许多。
管家悄悄来到宗晋身后,宗老爷子正在寻他。
宗晋便带着一丝怅惘和意犹未尽站起身。
他走后没过多久,弓卉偕同弓南找了过来。
弓卉用手扇风,笑声清脆,“我都跳出汗来了。”
弓南沉默地坐到了弓真身边,神色似乎有些不悦。
弓真轻声问表姐:“怎么了?”
“哥哥刚才一直看着宗尧和你们呢。”
弓真微怔,随即释怀,含笑安慰两人,“我没事,哥哥不要生气。”
三人聊到了宗晋,弓卉问哥哥:“结婚后,他妻子好像很少在众人眼中露面了。”
弓南说起了长信:“当年宗定远的公司是做基站配套设施的,长信科技只是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宗晋和女方是政治婚姻,三年内LIT承包了江州在内的华东地区所有基站的建设,长信由此壮大,跻身国内第四大通信公司。但自从女方父亲被双规后,她就很少现身了。”
弓真在一边默默聆听。
弓家的兄妹虽然常年在国外,掌握的信息却非常详细,甚至可以说可怕了。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弓卉怕她迷路,说:“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问下佣人就知道了。”
柳元在草坪的另外一边,靠着树干,无聊地看自己的青梅和宗尧翩翩起舞。
弓真从他身后经过,慢慢往僻静处走去,边整理着今晚脑子里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
*
别墅里有专门供客人和佣人们使用的独立洗手间,藏在一条鹅卵石小径最深处。
少女洗完手出来,站在廊下,徐徐呼出一口气。
一场宴会下来,比打一套拳还要疲乏。
掩映在花草灌木丛中的洗手间,四下无人,堪称寂静,她突然不太想回到人群中去了。
弄清楚了婚约的前因后果,她今晚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
少女脱下高跟鞋,看了看自己的脚后跟。
第一次穿高跟鞋,虽然鞋子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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