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见那个身受剧毒折磨翻滚于地的“人”,蓦地他挣扎着抬头,滴血的眸子仿佛能看透虚空,着实地盯着她。
阿弦眼前一花,失去神智。
门外,左永溟一脚将迈过门槛的时候,正见袁恕己将阿弦抱住。左永溟一愣,那只抬起的脚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不知是要落下去还是撤回来。
他跟吴成虽是袁恕己的心腹,底下人有些飞短流长不易跟他说,但……以他的耳聪目明,隐约也听说了些,比如断什么,龙什么,娈什么……
本还当无稽之谈,如今恰看见这般场景,着实尴尬。
袁恕己却并不知彼之尴尬,只将阿弦抱住,回头对他道:“去请大夫来,对了,就是上次那个姓谢的大夫。看着倒也老成可靠。”
左永溟先答应了一声是,又大胆问:“十八子怎么了?”
袁恕己道:“他今日古里古怪的,怕是有什么急症候,休要罗唣,快去。”
左永溟忙抽身回来,却唤了个亲兵,命让去了。
那边儿袁恕己抱着阿弦转到里间儿,原来这书房内有个偏间,陈列一张罗汉床,供主人看书乏累了后在里头小憩。
袁恕己将阿弦放在榻上,举手在她额头探了探,手底寒冰似的。
皱皱眉,他起身将靠墙的小柜子打开,从内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抖开盖在阿弦身上。
垂眸打量了会儿,袁恕己发现这少年果然瘦弱不堪,这辈子盖在身上,底下那小小地身躯很不明显,似不存在。
想“他”年纪尚小,又有常人没有的那种天赋,——袁恕己虽不知时常见鬼的滋味,但想到初相识之时阿弦常常脸色惨白神不守舍的模样,却也能体会她那种无处诉说不能躲避的恐惧惊怕。
这样一个孩子,若是好端端地在这偏远小城安居一生,倒也稳妥。
如此瘦弱的肩头,又怎能挑起事关整个大唐的运数?
正要去外间等候,却听阿弦叫嚷:“别死,别死!你不要害他!”
她厉声凄呼,手脚弹动,虽然仍闭着眼,却能看出眼皮底下眼珠儿在乱转。
袁恕己猜她是被梦魇住,俯身按向她的手:“小弦子……”
双手一握,阿弦猛地睁开双眼,当看见袁恕己的时候,双眼中的泪大颗坠落:“大人!”撑着起身,一把抱住袁恕己的胳膊。
袁恕己呆立原地。
少年的身子战栗着,仿佛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这种战栗从袁恕己的手臂透入,引得他的心也有些惶惶不安,却不知其所以。
外头一声咳嗽。
袁恕己听出是左永溟的声音,神智回归,道:“小弦子,我在这儿呢,不用怕,你方才是做梦呢。”
阿弦松手。
袁恕己默默地看了她片刻:“你在这儿等着,待会儿谢大夫就来了。”
他迈步走出门去,并未回头。
一刻多钟,谢大夫来到,阿弦吃了一碗桂圆泡的定神茶,已好许多。
可谢大夫因被刺史大人叫来,不敢怠慢,仍是按例给她诊了诊脉,然后道:“仿佛是受了些惊吓,其余无恙。”
因见袁恕己不在跟前儿,谢大夫又偷偷说道:“我听说你被调到府衙来了?不知是做什么差事?可妥当?”
阿弦道:“您放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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