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来是个该当休沐的日子,崔镇从宫里出来就没把头发都束起来,玉簪子斜插着,多余没绾上去的那些正好垂下来挡住了脸上的神情。舒澜看见他从旁边拿过一把白团扇握在手里摆弄,那双手也是好看的,不比团扇的白玉柄逊色多少。
但是即使从前不知道,他如今也知道了:这样的一双手不是只会握笔,原本就是也能持剑的。
先帝驾崩那一晚,尚书台留下来值夜的正是舒澜。那天傍晚下了一阵暴雨,到宫门快关的时候才停,周围人异常的少。舒澜正准备四处走走看看,没有要做的事情就准备去睡下,便看到崔镇从院门口经过。
舒澜既然已经对崔镇有了些异乎寻常的兴趣,在这种时刻自然是要上去打招呼的。
“今晚留值的是你?”
崔镇似乎迟疑了一下,在思索什么,沉吟毕最终这么问他。
“是下官。”
“不必留了,你回去吧。”
他没说为什么。舒澜刚要开口问一句,就觉得在这种时候不该对任何事情多问。他索性只是偏头想了一想,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到了现在这个时辰,宫城大部分供文官出入的门都已经关了。而唯一开着的那一扇,他一个尚书郎,只身一人是过不去的。
“那你跟我走吧。”
从内门到外门的距离崔镇有骑马的资格,舒澜没有。但崔镇急着出宫,当然不可能慢下来等他,竟明知道不合规矩,仍然想也不想地朝他伸手:“上来。”
第二次。舒澜在心里掰着指头算,这是第二次两人共乘一马。对他来说这属于一种意外的亲密,但崔镇仿佛不以为意,坦荡得很,坦荡得舒澜特别想问他,令君还记不记得京城外——当然了,他没问。
到了门口,崔镇刚停下,就听到舒澜提出了今晚第二个问题。
“我要走很久才能到家,一路上万一被巡夜的士卒抓了,他们不会查问我,怀疑我为什么这个时候在街上吗?那崔令君此时此刻出宫非去不可的缘故,或许难保不被人知道……”
“你想的倒是周全。”崔镇道,“你出身不低,年少又有盛名,我带你出来,只是怕今夜宫城万一有变,尚书台未必是什么安全地方。玉石俱焚,惜才罢了。”
他略一停顿,也不让舒澜下来,拍马便径直向前。那后半句话渐渐吞没在重新又起来的雨势里头:“不管哪边的人也不想日后还担一个杀伤名士的骂名,又要被士林好一阵啰嗦。”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也符合崔镇平时喜欢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多事的性子,让舒澜想再多臆想点别的都没余地,甚至于他过了不短时间才消化出“要宫变了”这么个重要讯息。
崔镇在路上拦下了差点被骗进宫的太子,又不知道怎样手里拿到了禁军的调令,一行人寂无声息地在暗夜里行进。这些人没时间打发他,也或许是事关机密不太放心,竟就那么一路带着舒澜到了京卫。
舒澜被人看着站在门外的时候,衣裳都是湿的。而崔镇从门里出来的时候,也一样是湿透了的。
门扇霍然洞开,几名铁衣武士鱼贯而出,他认得是羽林卫那几名将军。他们忙着去调兵遣将,落下崔镇走在最后,舒澜抬起头,从下往上看。
黑色官靴的靴面,被雨水染暗的绯色衣裾。那衣裾往下滴水,也滴出一路淋漓的暗红。不对……我自己的官服怎么不褪色的?舒澜悚然一惊,听见崔镇从自己面前走过去:“这屋子一会要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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