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是一种十分久远的回忆了,她手上捧着杜拉斯的《情人》,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阿燃,你才十四五岁而已,怎么会懂?”
他实在是不懂,那样子一看就比一般女孩子聪明百倍的曼芝,到底是怎么瞧上他大哥的。
那个懦弱又平庸的男人,唯一一次耍了小心机,就这样成功了。
和蓝家做起了下作的交易,最后骗走了他的曼芝。
他从前就想,如果他不是和曼芝一起,将来大概都没有办法和女人在一起,后来,果然。
那时候的他,对蓝家的人深恶痛绝,那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只要一听到蓝——
好嘛,那就是讨人厌。
所以他识得蓝休的时候,就一直贯彻着这一宗旨。
那时候他刚从德国回来,参加曼芝和他大哥的婚礼。婚礼的架势很大,原城有点地位的都来了,蓝休登场的时候,可以用上众星捧月四个字。
他那天气势很足,穿着Brion的银色西装,整个人闪闪的。当然,让宋祁燃记住他的不是他多么靓多么闪,而是他一脚将一个小丫头踹进了泳池里。
那个女孩子大概才刚刚发育,长得又瘦又小,像个落汤鸡一样站在池水中哭,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劝。
曼芝看不过眼,要去拉,结果被指着鼻子骂。
所以他就顺手将人扔到水中央去了。
那是蓝休缠上他的第一天,日后很多个日子回想起来,他简直觉得可笑。
宋祁燃到玛格丽特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喝得快醉死,趴在吧台上一动不动。他上前将人扶起,对方才有了一点意识,半睁着眼凑上来:“阿燃。”
“下次不要喝这么多。”
他轻轻将脸搁在他的肩膀上:“不多,你看,我还认识你。”
方沉生得好,是最标致的东方人的面孔,白得矜贵,弱得匀亭,微微靠在他身上,脸颊上带着熏过的酡.红,一双蝶翅般的睫毛颤着。
“不是说不再见么。”
“那是气话,”他用脸去蹭宋祁燃,“我只是不想再这样伤天害理,阿燃,要不然就算了吧。”
“不算。”宋祁燃拎着他往外走。
到车上,宋祁燃打开一点窗户缝透气:“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大一股味道,到头来是折磨自己。”
后面传来细细的声音:“我难受。”
宋祁燃还在专注开车:“去哪里?回家?”
后面却已经没有声音传来了。
宋祁燃看了看后视镜,方沉趴在车后椅上,已经睡着了。
雪下的大,外面还是车水马龙,宋祁燃在车流里行驶着,感觉就像穿过时光隧道回到了很多年前。
原城的街道和慕尼黑的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他还记得自己没有驾照偷偷开车上路,载着喝得醉醺醺的方家姐弟回家,一路上躲交警躲电子眼,心惊胆战,后面两个人却睡得跟死猪一样。
那时候曼芝不过二十岁,还在南部读大学,偶尔才能回来一趟,方沉多大呢?不过跟他一般大,只有十五六岁,一晃眼,时间就这样匆匆溜走了。
将车开到方沉的公寓花了整整一个小时,他住的地方在原城北边,不算繁华地带,所以相较而言条件只能算一般。打开灯,家里空落落的,宋祁燃把他送到床.上。
他帮忙烧了一点热水,又在冰箱里拿出食材做了几道菜,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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