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冶也惊了,若说此前居士出手诊治面上还有些不情不愿,此时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竟连鬼谷子那都打了包票,实在第一回见。
麇谷哈哈大笑,两条法令纹陷得更深,鼻翼翕动:“当真。”
“说好可不许反悔了?”她伸出大拇指晃了晃:“按章打钩,谁变谁小狗!”
麇谷:“……”
他也不知今儿个是吃错什么药了,竟肯做这幼稚之事,无奈地伸出大拇指往上摁了摁,“好,谁变谁小狗。”
“小郎君,可有空帮个忙?”
“说吧。”狼冶嘴角带笑,看来心情极好。
苏令蛮从腰间扯下一块玉珏递了过去:“去林外找我家小八,就是你晨间看到那个扎了两个小揪的,你让她帮我回去拿些换洗衣物过来,等等,”她抬头在屋内寻了会,终于在角落找到一管狼毫,在随身绸帕上匆匆写就,也一并给了狼冶道:
“交代小八此物交给巧心,让她给小郎君,便说……便说这几日府里劳他看着了。”
“你母亲那可有话要交代?”狼冶看也未看,将帕子随便叠了叠就塞进袖里,苏令蛮征了怔,半晌才笑着摇头道:“不必了。”
随着门帘子轻晃了晃,狼冶抬脚便出了房门。
苏令蛮半眯着眼,懒懒地躺在美人靠上。阳光透过半开的窗轻轻洒进来,给周围镶了层金边。身上的大麾已然解开,她将裤腿上的泥用布擦干净了,便老实不客气地晒起了太阳。
“咔啦——”一声,麇谷毫不留情地将窗关上了,“一会你要扎针,不能见风。”
苏令蛮乖巧地应了声,眼见麇谷拿着针包过来,眼睫便不由自主地颤动,她深吸了口气,猛地将手伸了出去:“居士,扎吧!”
麇谷面无表情地拍落她手,“换一只。”
接下来之事,苏令蛮再不肯回顾。她从未想到一根针居然会这么疼,从脑袋到手臂到小腿,她被扎得跟只刺猬没什么两样,每根针尖都跟钻进了骨头缝似的,让她疼得直抽抽,扎完一边换一边,而每隔一炷香时间,麇谷还会以小刀割皮放血。
苏令蛮深深觉得,这一趟下来,自己这身肥肉估摸也会瘦上好大一圈——纯粹是折腾瘦的。
不知过了多久,麇谷终于停下了扎针,一根根地往回收。
“阿蛮,好了。”
“接下来还有十四日,日日如此,一会狼冶煎的汤剂你记得喝了。”
麇谷收起针包,脸现疲倦之色,这一次行针放血经历了将近六个时辰,他治了多久,便站了多久。
苏令蛮欲起身坐起,却被麇谷阻止了,“歇着吧,你今日也累了,不必起来。”
“多,多谢居士。”许是自小关切的人少,但凡出现个对她好的,苏令蛮便忍不住内心翻涌,可翻腾的谢意到了嘴边又也吐不出口,反倒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无事。”麇谷神秘地朝她笑了笑,“正好老夫新想了个法子,试试效果。”他颠了颠手中盛了小半碗血的瓷碗,“可惜还不够多。”
苏令蛮浑身一凉:“居士这放血莫非……”
“莫多想,行针逼血,是为了清除你体内的余毒。只不过……老夫一不小心多放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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