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泛红,“为什么我要依着她?”
他该说什么?是老天让他们成为兄妹,也是它拨动他们两人内心最甜美的情愫之弦,使他们彼此都将对方放在第一个位置视为今生最爱,但却又让他们无法结合。
他二十岁了,而对怡苹累积在内心的层叠情怀也有十多年了,他该做的就是剪断彼此的感情之弦是吗?思走至此,他的心狠狠的被抽痛了一下,但他也明白对妹妹的一切真爱都该深埋心坎。
王豫杰定定的凝视着她,难得以严厉的神色道:“你一向敬爱我的,所以你以后都得依她,因为她是我的妻子,你的大嫂。”
“不!”她紧咬下唇痛楚的回视着他。
“我们改变不了现实与事实的,你是如此的聪颖,你不会不明白的。”他感到自己的心也痛啊。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倚在他的胸膛,双手环住他的腰哭诉道。
“怎么了?”胡艳秋不解的看着眼前这对过于亲密的兄妹。
闻及她的声音,王怡苹胡乱的拭去泪痕,挺直了腰杆,再次戴上冷漠的面具。
“没……没事,怡苹,她刚刚差点跌倒,我赶忙扶住她。”王豫杰瞥了妹妹一眼解释道。
胡艳秋来回的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两人,认为女人的直觉一向是最敏锐的,因她隐隐觉得这未来小姑对她未来丈夫好像有一点什么,但那点到底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来,只感到他们有些怪怪的。
王怡苹轻咳了声,“我其实……”她直视着王豫杰那比子夜星辰还要璀璨的黑眸,又口吻凝重的道:“我和林文仁的事请哥哥不要再介入,你在我的身边十八年才了解到的那些个性特质,我并不想让外人得知。”
王豫杰梭巡着她略微泛红的明眸。她在嫌他多事吗?可是林文仁个性木讷,他才很担忧怕林文仁不懂得察言观色而伤了她的心……胡艳秋根本听不懂他们这封兄妹在谈什么,她抿抿唇,一把挽着他的手,“再陪我去跳跳舞嘛!”
他不安的瞥了眼妹妹再看着胡艳秋。
王怡苹深吸一口气,冷冷的道:“去啊,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妻、我的嫂子,以后凡事我也得依她?”
闻言,胡艳秋惊喜的以双手圈住他的颈项,“豫杰,你真的这么说?”
“这……我……”
“你害臊了?不用嘛,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哦,对了,我一直觉得我们的仪式中少了什么,原来是打啵。”语毕,她毫不介意一旁的王怡苹,就将身子依近他。
“不……等等,怡苹也在这儿。”他别开脸躲开她红艳艳的唇。
她开心的瞥了面无表情的王怡苹一眼,“我相信我这未来小姑不会在乎的,何况她不知都已经和他的夫婿进行到哪一垒了?哪像我们?我昨天才飞回台湾,连要和你亲热的时间都没有。”
胡艳秋话中的暗喻着实惹恼了他们两人,只是王怡苹将奔腾的怒火掩藏在冷淡的外表下,因她想知道他是否会如同以往对她的呵护继而斥责胡艳秋。
只是她彻底的失望了,王豫杰虽然有些火大,但他的个性中总多了一份体谅,所以他会站在胡艳秋的角度来判读那句话,因此,他虽有怒火,但仅仅几秒,火焰也就熄了。
眼见他连一句斥骂的话都没有,王怡苹的心更冷、神色也更加冷然了,她微微抬高下颚,哑声道:“我不会在乎的,大嫂,你们‘用印’吧。”
“怡苹,你……”王豫杰错愕不已。
“我怎样?你是我哥哥,她是我大嫂,亲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再来不是可以共赴巫云,生儿育女,一个啵算得了什么?”她冷声冷语的道。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正淌着血,她好介意、好在乎,她根本不要哥哥吻这个妖艳的女人,她好希望哥哥在听完这席话后就推开胡艳秋,然后拉她回到楼上房间好好安抚她的伤心。王怡苹悲伤的想着。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语毕,胡艳秋再度送上自己的唇。
王豫杰对妹妹因愤懑而出的一番推波助澜的话感到生气不已,觉得一向成熟细腻的她,而今却说出这孩子气的话。
因此,怒火中烧的他并没有躲开胡艳秋的潋艳红唇,反而将她拥入怀中,坚毅性感的薄唇火辣的与她的唇舌展开巡礼。
王怡苹的美颜刷地变白,她登时倒退两步,看着自己心爱的哥哥在她的面前拥吻另一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要吻她?她在内心呐喊。
耳闻胡艳秋发出的吟哦呻吟声,她感到心痛如绞。骗人,原来都是骗人的!哥哥根本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他根本不爱她,他只要她当妹妹而不愿意她当他的情人,他原来都是在敷衍她……溃决的泪水潸然而下,她惨白着脸一步一步的走到吻得知痴如醉的两人,霍地,她用力一堆,强硬的拉开两人,“我最讨厌哥哥了,我再也不要理哥哥了!”她哭喊的朝外奔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胡艳秋一头雾水的看着王豫杰。
王豫杰脸色泛青,但他对妹妹的气早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对胡艳秋的吻而起的性欲反应感到生气,因为为了执着对妹妹的一段真情,二十岁的他虽拥有傲人的外貌家世,却不曾和任何女孩有过亲密关系。
然而他却无法否认她的吻技一流,尤其当她丰满身体适时的磨蹭他壮硕的胸膛时,更是撩拨他这处男的感官。
“我最讨厌哥哥了,我再也不要理哥哥了!”他低声的重复这句话,心想,这样也好,他们终究得结束这段纯纯却深厚的不伦之恋。
屏东乡间,清澄的蓝天点缀着几朵洁白的云,几株高大的槟榔树,还有一片片金黄色随风展姿的稻穗田。只是目视着这般美丽纯净景致的曾明右,内心却没有一丝喜悦,他六十岁的脸孔上有着心力交瘁的无助感。
他回身走到庭院门槛,看着仰望湛蓝天空的妻子许琼如,他发现自己是苍老多了,而小他十岁的她虽仍美丽如昔,但眉宇间的浓浓愁云并不亚于他内心的愧疚与忧虑。
“还是没有欣翎的消息。”许琼如没有正视着他,只淡淡的陈述一个等待了二十六年但仍失落的期望,因为丈夫的脚步声仍如以往般的沉重。
曾明右深吸口气,挺直了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子,拉了一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二十六年了,而我已经六十岁了,你认为我等得到我们的女儿吗?”
许琼如咽下喉间的硬块,心想,是啊,他们都老了,但在襁褓中就被不明人士抱走的女儿“应该”已经长大了,如果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的话。
她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我们等得到的,我们一定见得到欣翎的。”
曾明右眼眶微微泛红。他不知道是谁抱走他们的宝贝女儿,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一定与他近半生的警察生涯有关,因为当年的他不但挡了许多黑道人物的财路,还逮捕了许多大毒虫。
在女儿被抱走后,他也曾透过各个管道追查女儿的下落,但一无所获,日日月月侦查下,却只是年华老去双鬓发白。
他再度凝视着妻子仰望蓝天的明眸,抬起头来看着随风飘浮的几许白云,心想着他们的女儿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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