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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甚至还有些混沌，失望后怕一上涌，朱承治开口就把宝馨给吓得跪那儿了。

朱承治坐在床上，看着低眉顺眼跪在那儿的宝馨，这会儿起床气已经过去了，心头上一口气吞下肚子去。

他咬住唇，宝馨已经这会儿像个普通宫女那样，跪在那儿等他发落。

“宝姐姐，你过来。”刚才那句不过是他的气话，谁知她竟然还真的吓坏了。

宝馨低头，“奴婢担不起殿下这句姐姐。”

朱承治坐在那里，呆愣愣看她，过了好会，朱承治抬头，屏退了其他太监宫女。等其他人都出去之后，他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宝馨面前，弯下腰，“宝姐姐，你起来吧。刚才那话我说的重了。”

宝馨脑袋依旧低着，“殿下说的对。”

朱承治急了，伸手拽她，想把她拽起来。两人在西内的时候，宝馨嘴里称呼他为殿下，但和他有说有笑，事事也不拘谨。现在宝馨这样，好似换了个人。

七岁孩子能拽起她那才是怪了，拽了几下朱承治没拽动，反而自己一屁股敦在她面前。

“宝姐姐不见了，所以我才发脾气。”朱承治咬唇干脆全说了，“我信得过的，也只有姐姐。”

“可是奴婢也只有一个人，殿下身边那么多人，总归有几个可心的。”

“他们都是从外头进来的，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收了别人的好处，到我这儿来刺探消息的！”朱承治说着胸脯上下起伏，他说着撅起屁股，脸冲到宝馨面前，“我就信得过宝姐姐一个！睁开眼宝姐姐就不在跟前，那些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难受死了！”

宝馨面上目瞪口呆，脑子里头转的飞快，一开始的惊慌不是装出来的，但朱承治一对她服软，她现在却故意逆着他的意思来。

朱承治乌黑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宝馨被他这样看着，身体往后仰了仰，朱承治以为她躲开，马上又凑了上去。

她算是他身边呆的最久的人了。就算是娘和侯先生，也没有她时间那么长。娘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就算他找过去见到了，每次也只是说几句话就被推走。侯先生那里就更加了，侯先生总有忙不完的事。

宝馨对着面前一张脸，脸上都僵硬了，哪怕这张小脸长得的确清秀，可是这么凑上来，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我也不是铁打的。”宝馨见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这么端着，也不好，一下就泄了气。她臀压在后脚跟上，没个跪样，“今日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喝过一口水，我见殿下睡着了，周旁又有人看着，所以才去喝水。”

说着，她伸手揉了揉肚子，“这会肚子里空空，还没吃东西呢。”

似乎要印证她的话，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宝馨涨红了脸。

朱承治想起来这几个月宝馨都是伺候他用膳睡觉，几乎没怎么看到她吃饭过。

他光着脚就把放在那边的一只攒盒给提了过来，攒盒提到面前，抽开下头的一道抽屉，端出一碟细巧果菜，再抽开个抽屉，朱承治把里头放着的糟鹅掌给放到宝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