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复国摇摇头:“我以为她会找我谈,可是两年过去了,她从没有提起过那件事,甚至无微不至的照顾你,爸自当她默许了。谁知你俩各有各的想法,合着就爸一人穷欢乐呢!”
“……”邢凯心中不禁五味杂陈,原来邢育从始至终就没同意嫁给他,更没以未婚妻的身份自居过。而他们父子俩呢,老爷子把人家当儿媳看,儿子把人家当童养媳,对邢育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别说,他们父子俩还真够不见外的啊。
不过,听完这一番话,邢凯心里好受多了,至少那种被戏弄的感觉不见了。并且,他应该对邢育说上一声,抱歉。
这时,邢育敲了敲门,手举着一挂鞭炮,歪头甜笑。
“爸,难得您回来,放串鞭炮热闹热闹。”
邢复国与邢凯互看一眼,相视一笑,邢凯率先起身,接过邢育手中的五千响鞭炮:“邢育,去把存货都拿出来,今晚咱们放个够。”
“嗳!”邢育脆亮地应了声,笑眯眯跑向仓库。
不一会儿,邢家大院里热闹非凡。邢凯同时点燃一大排烟花,邢复国点燃一串串鞭炮,伴随震耳欲聋的舞动声,只见花火冲天四起,火树银花绚烂多姿,烟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欢歌笑语贯穿在院落之间,此起彼伏。
邢育仰望天际,欢呼雀跃。
邢凯见烟花烟尘四溢喷洒,一把将邢育拉向身后。
“邢育,妹……春节快乐。”
邢育眨了眨眼,笑靥如花。
“邢凯,哥!春节快乐。”
忽明忽暗的彩色光源映衬在彼此真诚的笑脸上,似乎一切就这么释怀了。
“搬回家住吧。”
“嗯,我明天就回去收拾东西。”
“行,我明天给你当搬运工。”
“好,我也坐坐嫩老贵嫩老贵的跑车。”邢育难得俏皮。
“给你开都行,撞烂了算我的。”
邢育抿嘴一乐,点点头。
邢凯摸了摸她的头顶,就像哥哥宠溺妹妹那样,不过,他必须承认心里还是有点伤感,毕竟是他真心爱过的女人,但是他相信那个伤口会慢慢愈合,一旦摆正心态,只剩下时间的问题。
“爸,正好您回来,我去包饺子,咱们提起过三十吧?”邢育跑向屋门口。
“好主意!爸来擀面皮。”邢复国挽起袖口,开心得合不拢嘴。
高兴归高兴,邢复国心中则是无奈一叹,妹妹哥哥都叫上了,证明这两人真没戏了唉。
不过有一点值得高兴,不管邢育最终会嫁给哪个幸运儿,她永远都是邢家的女儿。
“快来呀邢凯,今天你也得劳动,快进来洗菜——”
“来了,洗不干净别赖我啊。”
邢凯面带微笑,向屋门走去,当他转身关门时,别家院落的烟花正巧飞上云端,他遥望天边的五彩烟火,嘴角微微上扬,遥不可及的美,也许才是最美的。
爸,妈,妹,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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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2月8、9、10三天持续日更。
24、2001年3月06日
今天是邢凯二十二岁的生日,但学业压力过大的他,实在提不起精神庆生,他承认一下子主修两门外语有点吃不消,何况全部是专业术语,单就各国各洲各省地名已搞得他焦头烂额。
自从邢育搬回家住之后,一年之中,他们基本以兄妹相称,尤其在安瑶面前,不过,邢凯讨厌邢育喊他“哥”时候的神情,好像他们真有血缘关系似地。
安瑶知道邢凯学业繁重,所以尽量不去打扰他,安瑶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知道男朋友什么时候需要她,纵然耐不住寂寞也要学会忍耐。
然而,即便所有人都在迁就邢凯,邢凯还是陷入一种抑郁的状态,整天把自己关在房中,要么就乱发脾气,要么就自己抽风乱喊。
——这其中的原因主要来源于年初入校的插班生。这名插班生与邢凯同样具备语言天赋,但这哥们自小在英国长大,精通英、汉、法、日四国语言。邢凯不但吃亏在出生地上,而且还是国际交流语种的英语上。所以邢凯给自己制定了极限规划蓝图。现在,在他眼里已不是学分高低的问题,而是一场地位保卫战。
……
邢育与安瑶偷偷扒在邢凯的房门口,看向邢凯废寝忘食的背影,她们的心情都不太好。
“这样不行啊,他会累病的……”安瑶拉着邢育蹲在墙边。如今,就别提男女朋友之间的甜言蜜语了,邢凯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
“他做梦都在骂一个人……好像叫付嘉豪。哥跟你提过这人吗?”邢育神色忧戚。
“付嘉豪?……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听他唠叨过,是他们班新来的同学,邢凯总骂人家是假洋鬼子。”安瑶抿嘴一乐。
邢育思忖不语,邢凯遗传了军人的特质,好胜斗狠,一旦他认准死磕的事八头牛也拉不住。但这种人容易走极端,要么一举获胜,要么萎靡不振。这也是邢育当初最担心的状况。
想到这,邢育声称有事要出去一趟,保证在生日大餐开始前赶回来。
※※
一个小时后。邢育伫立在外交学院正门口,她拜托一名外交学院的学生帮忙喊一下那个叫做“付嘉豪”的学生,出来见见。
付嘉豪是中英混血儿,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英国人,付嘉豪国籍:中国。也就是说,别看哥们拥有一双碧绿色的瞳眸,却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邢育只看了付嘉豪一眼,就知道邢凯对他的敌意肯定有一方面来自于外貌。邢凯身边没有一个男人的“姿色”可以超越他,当然,不是指邢凯帅得有多么超凡脱俗,但至少会让异性眼前一亮。但是,邢凯属于刚毅型的美男子,不可能具备温柔忧郁的美感,可这个叫付嘉豪的同学,身材高挑,皮肤白白嫩嫩,深邃碧绿的眸色电力十足。
“这位小姐,你已经直视我五分钟了,我却不知道你的意图。”付嘉豪看了看手表,面带微笑的开口,且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邢育鞠躬致歉,暗自舒口气,唉……一山不容二虎,邢凯本来就有点自恋。
“对不起,打扰了。”她边说边转身。
付嘉豪从身后叫住她:“请问,我在你们中国女孩眼中是展览品么?”
“这话怎么讲?”
付嘉豪耸耸肩,一脸无奈地说:“三五不时总有年轻女孩把我叫到校门口……”他摊开手心,又说:“不过你比较特别,情书还是巧克力?还没给我呢。”
“……”邢育见他一副理所当然又不耐烦的模样,从书包里取出一张便签纸,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返回他面前,双手奉上。
付嘉豪每每收到的情书都是精致的卡片或信纸,还真没见过这么随便的,现场“起草”。
当他看到纸上的内容时,本想叫住邢育,却发现这个公然挑衅的女孩已经上了公交车。
付嘉豪绷起脸,借过同学的自行车追赶公交,邢育坐在靠窗的位置,似乎听到拍打车身的动静,她拉开窗户,看向汗流浃背的付嘉豪。
“有事吗?”
“你下来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是个娘娘腔?!”
“注意你自己的手指,兰花指。”
“?!”……付嘉豪因为小手指挫伤红肿,确实是翘起的。
他追车的行为,引起乘客的围观,坐在邢育身后一位大婶开始逗贫:“我说小伙子,你以为自己在拍偶像剧啊?还追车,小心撞交警身上,哈哈哈。”
一位大叔也挤过来凑热闹:“嘿,还是个外国小伙呢,我跟你说啊,中国女孩不吃这套,如果有诚意给你女朋友买个大钻戒吧,包准女朋友立马消气。”
“……”付嘉豪刚回国,还搞不懂北京人独有的调侃方式,只觉得这些人不可理喻。
当然,北京人确实蔫坏蔫坏的,但是绝对没什么恶意,只是习惯性说反话。比如说一道菜很难吃,北京人不会直接说难以下咽,而是说,这菜炒得真地道!都动筷子尝尝,味道好极了。所以说,付嘉豪追车的行为,在老百姓眼里就是吃错药的表现。
车厢内叽叽喳喳,付嘉豪感觉自己就像马戏团跑出来的小丑。
他怒指邢育,丢下自行车……打车追!
于是,出租车从西城一路追上长.安.街。出租司机得知付嘉豪追公交车的举动之后,也不忘调侃人家几句,付嘉豪听不懂老北京的口头语,但大致明白司机大哥嘴里没蹦不出什么好话。他磨蹭后槽牙,必须让那女孩郑重向他道歉才能完事。
“哈喽,哈喽,您这是追谁呢?”司机师傅歪头问。
“一个女人。”
“哟,普通话挺标准的嘛,外国女人还是中国女人啊?哦,外国女人怎么会坐公交呢,一定是中国女人。年轻的还是年长的?哦,你不用说,我猜肯定是年轻的。年长的这会儿都回家做饭去了,我说的对吧?”
“……”付嘉豪无语,这司机以前是说单口相声的?
邢育下了车,刚拐进胡同,身后就传来一串急促的跑步声,她驻足回头,见他气喘吁吁说不出话,她走进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走出来递给他。
“谢谢。”付嘉豪拧开盖子,咕嘟嘟喝下半瓶。
邢育点头微笑,转回身继续走。
“咳咳……”付嘉豪呛咳一声,不懂这女人怎么可以走得这么心安理得。他追到邢育正面:“你……请你等一等。”
邢育缓缓驻足。这时,正巧一列巡逻的大兵路过,话说谁人不知邢育的身份?所以大兵以为邢育遇上麻烦,于是乎……付嘉豪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瞬间,已呈现“五体投地”的姿势。
三分钟之后,邢育才舍得开口解围。
“我认识他,放开吧。”
士兵踢正步向邢育行礼,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人了,完全无视状况外的受害者。
“……”付嘉豪的脸颊依旧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一没犯法二没斗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副充满敌意的生面孔站在我面前,尤其在这条街里肯定会惹祸上身。”邢育搀扶他起身,付嘉豪刚要开口,邢育又说:“何况,你确实是在跟踪我。”
“……”付嘉豪愤懑地甩动手指,终于爆发了:“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我要起诉你!告你人身攻击及伤害他人身体两条罪状!”
邢育无奈地笑了笑:“冷静点,这里不是英国。”
“中国就没有法律可循了吗?你别太嚣张!要不是看你是女人!……”
绅士风度什么的,离付嘉豪愈来越远了。
“想打我么?跟我来,打得赢我再说。”邢育挑衅地朝他勾勾手指,带他走进一条死胡同。
她放下书包,一条腿压在墙壁上舒筋活血。
付嘉豪脱下外套,双手环胸,依在墙边不屑一顾。他已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上与女人打架这条路上的了。但这种方式倒是发泄的好途径。
“喂,我学过拳击。打伤你我可不负责……”
邢育但笑不语,双手缓缓合拢,摆出武术架势。
……
十分钟后,胡同里穿出阵阵叫嚣声。
“你这是违反比赛规则!如果你再踢我下.体我就杀了你!”付嘉豪一手扶墙,痛苦不堪。
邢育歪头一笑,腾空一个回旋踢,踢中付嘉豪的胸口,噗通,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被一米六五的小女人踹倒在地。
付嘉豪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瓜,却见邢育挎上书包要走人,这女人,一点道德都不讲!他捂着胸口爬起身:“你站住!我跟你有仇吗?”
“嗯,看你不顺眼。”邢育擦了擦汗,看似平静的目光中却划过一缕怒意。
她看时间不早了,依旧不给付嘉豪追问的机会,哼着小曲跑回家为邢凯过生日去也。
“……”付嘉豪没有追,眼中除了难以置信,更是难以理解,算他倒霉,碰上个疯女人。不过,他不会就此作罢,因为,他居然被女人打了?!
※※
邢育回到家,屋中竟是一片狼藉,她急匆匆跑上楼梯,只看到安瑶卧在床脚默默啜泣。
“怎么回事?”
安瑶搂住邢育,委屈得再次大哭:“我受不了邢育,我要跟邢凯分手……”
“先别哭,怎么回事?”
“我看他没什么精神,就给他冲了一杯咖啡,他说不想喝,态度特不好。我也没说什么,但越想越委屈就哭了,他原来见我哭都会哄,这次却不理,我一气之下把那些破书本统统扔到楼下,他居然摔门走了,你说这事能怪我吗?他心里根本没有我!……呜呜……”安瑶趴在床边嚎啕大哭。
邢育替她抹掉泪水:“我先代我哥向你道歉,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好吗?”
安瑶瞥头啜泣:“交往一年多了,我处处迁就他,还不是因为爱他?可他不能总这样对我,我也需要关心啊……”
邢育顺了顺她的背,笑着说:“那些鲜花礼物都是假的?不能因为吵架满脑子都是他的缺点,他对你好的时候你是怎么说来着?”
“他是你哥,你每次都是向着他说话!”
“那我说什么?我哥不是好男人,你们分手吧。你希望我说这些吗?多想想对方的优点,你明知道他在学习还扔他的课本。他的脾气原本就不好,但什么都没说不是吗?他对你带过一个脏字吗?如果没有,说明他在乎你。”邢育搀起坐在地板上的安瑶,说:“我先送你回家,等他回来我说说他,别生气了。”
安瑶听到这一番安慰,静心一分析,心里确实顺畅了不少。
“要不,我还是等他回来吧,我那时态度也不好……”
“听你的,那我先去找他?”
“嗯。”安瑶盈盈一笑。
……
邢育进门时就发现金毛不见了,所以她按照邢凯平时遛狗的路线寻找。当她找到胡同口的时候,竟看到邢凯牵着狗,正与付嘉豪面面相觑,两人都是一副貌合神离的假模样。
邢育转身想躲,付嘉豪却一眼逮到邢育,他挤过邢凯身边,边追边喊:“你给我站住!你有胆量报出姓名吗?!——”
邢凯扭头望去,起初没当回事,但又定睛看了看,忽然发现逃跑的背影非常眼熟——妈了个巴子的,假洋鬼子正在追赶他们家邢育?!
25、2001年3月06日
邢育一溜烟钻进胡同,她不能让邢凯知道她对付嘉豪的所作所为,否则依据她对邢凯的了解,邢凯肯定会大发雷霆——因为,面子丢大了。
想到这,邢育闪出半个身影,故意令付嘉豪可以跟上她的步伐。付嘉豪果然“不负众望”,紧追邢育的脚步拐进羊肠小胡同。
而邢凯,站在无数条胡同交织的路口,左顾右盼找不到他们的踪影。他情急之下扯了扯金毛脖颈的链锁,命令道:“大育,快闻闻小育往哪跑了?!”
大育则摇头晃脑吐舌头,完全不具备警犬的敏锐度。
……
邢育隐藏在街道东面的一条胡同中,她踩在石墩上,一臂扣在付嘉豪脖颈上,一手捂住付嘉豪的嘴唇,膝盖顶在他的脊背处,迫使付嘉豪动弹不得。
直到邢凯牵着大育,边呼叫边穿过路口以后。邢育这才松开手,付嘉豪咳嗽数声,揉了揉疼痛的脖颈,这女人看似柔柔弱弱,出手之狠却不亚于男人,并且!到目前为止他至少发现她学过中国武术及擒拿术。
“你,咳咳……唔!……”付嘉豪还没来得及指责又被邢育捂住嘴,邢育时刻关注着邢凯的动态,通过喊声判断他的所在位置。
“……”付嘉豪竟然没力气扒开她按在自己口鼻上的小手,忽然之间,怒气被一种无法形容的荒诞情绪所代替。有点想笑。
“帮我演一场戏,我用三个条件跟你换。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没的选择。”邢育无暇过多解释,如果她再不出去,邢凯很有可能动用兵力进行大搜找。
付嘉豪并不傻,当他在街道间偶遇邢凯的时候,已感觉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与邢凯有些关联,可他还没开口询问,这女人再次出现,继而掉头就跑。
“邢凯是你的什么人?……”
邢育不予理会,掏出钱包递给付嘉豪,说:“等邢凯再次路过街口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出去,自当帮我捡到钱包,至于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是聪明人,自己设想一下。”
“……”付嘉豪接过两折式钱包,翻开一看,露出透明夹层里中的身份证。
“邢育?……原来你是邢凯的妹妹?”付嘉豪还是没弄明白,不对,是更糊涂了,他客客气气地询问:“你是邢凯的家人,我是邢凯的同班同学,我又与邢凯无冤无仇,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友善?”
邢育根本没在听他说话,扭头看着路过,伸出三根手指,急说道:“带你游故宫;请你吃饭;还有一条你说。”
“故宫我去过了,烤鸭也吃过了……”
“那你想去哪?”
“中.南.海,你能带我进去么?”付嘉豪一副刁难的态度。中.南.海位于中国北京市西城区。现在是国务院、中共中央书记处等重要机关办公所在地,被视为是中国政府高层的象征。
邢育微微一怔,从容地说:“没问题,只要你配合我演好这场戏。明天我就带你去。”
付嘉豪挑起眉:“信你我才是疯了。三个条件由我定,我有法律意识,开出的条件绝对合理,你接受不接受?”
邢育应了声,见邢凯返回这条街,她率先走出胡同口,故作疑惑地迎上邢凯:“还真是你在叫我啊,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你干嘛去了你?!害我这一通疯找。刚才是不是有人追你来着?”邢凯急促地呼吸着。
这时,付嘉豪从胡同口跳出,惊诧地问:“邢凯?!原来你们认识?”
邢育怒瞪付嘉豪:“你追我妹做什么?”
付嘉豪耸耸肩,从兜里掏出钱包,不急不缓地说:“我在路上捡到一个钱包,里面有现金和身份证。首先,我要问清物品遗失者的姓名及现金数额才好物归原主吧?可是你妹妹却把我当坏人,她跑我当然就要追啊,事情就是这样。”
邢凯半信半疑,又问邢育:“钱包丢了你跑什么?再说,坏人活够了才会在这一带出没。”
“我就是着急回家给你过生日,确实没听见有人喊我名字。”邢育面朝付嘉豪鞠躬:“谢谢。”
邢凯听着挺合情合理,只是付嘉豪的出现有点不合理。
“邢凯生日快乐!”付嘉豪给了邢凯一个大拥抱,笑着说:“上帝昨晚托梦告诉我,今天一直向东走会碰到好运,原来我的好运气就是吃上地道的中国菜呀,哟吼——”
“……”邢凯面部表情僵硬,耶.稣也玩托梦这玩意?忽悠谁啊你。
“……”邢育睨了付嘉豪一眼,不该信任他的圆谎能力。
于是,邢凯稀里糊涂把这位不请自来的“朋友”领回家。
回到家之后,屋中已整洁一新,安瑶在蛋糕盒上摆了一张卡片——对不起,今天是我态度不好,你的房间我已整理好,书本也放回原位,请原谅我的任性,我不想破坏你的心情,所以先回去了。生日快乐,邢凯。爱你的安瑶。
看到这张布满温情的卡片,邢凯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先让邢育招呼客人,自行返回卧室给安瑶打电话,该道歉的人是他。
……
客厅里,付嘉豪环视四周,笑着问:“中国的军人家庭都这么气派吗?”
邢育将一罐饮料递上,打开电视,叮嘱道:“我先去炒菜,你别乱跑。”
“……”付嘉豪注视她离去的背影,始终不明白邢育为什么对自己充满敌意。
半个小时后,邢凯才走下楼梯,带着愉悦的笑容,他不是不能体会安瑶的心情,只是他总是忽略一个正常女人的感受,或者说,就是邢育把他惯得不像话,时常忘了女人需要哄。
不过,当他注意到坐在客厅里的付嘉豪时,心情晴转yīn。
为什么他一年一次的生日要跟付嘉豪一起庆祝?
“邢育,你扬明哥怎么还没过来?”
“他刚才打来电话,飞机晚点了,可能半夜才能回来。扬明哥还让我告诉你,他给你买了很多礼物。”邢育从厨房探出头。
邢凯没精打采地应了声,邓扬明这几年活得特潇洒,喜欢摄影的他走遍大江南北。邢凯再看看快变成书呆子的自己,喟叹一声。
付嘉豪隐隐感觉这兄妹俩都不怎么喜欢他,可是厨房里飘来阵阵菜香,他还是决定赖在这吃一顿再走。
“你妹长得真漂亮。”付嘉豪见邢凯坐在自己对面保持沉默,他打算先开个头。
但这个话题显然令邢凯更反感,他冷哼:“你们外国人定义中国美女的标准不是丹凤眼吗?”
付嘉豪不予否认,但他自有一套审美评论,半开玩笑地解释道:“大眼睛的女孩一向对我具有诱.惑力。”
邢凯坐到他身旁,捞过他的肩膀,使劲地拍了拍,扬起锐利的视线,警告道:“其他女人你随便追,千万别打我家邢育的主意。”
“……”付嘉豪被他拍得肩头钝痛,无奈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忘了这是在中国,有些玩笑开不得,放轻松、放轻松……”
邢凯并无笑意,霸道地说:“不管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别惦记邢育。”
男人之间最受听不得就是威胁,付嘉豪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可是另一番想法。
“邢凯,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当然不是,中英向来友好。”
“我是中国人。”
“中国人不长一对会发光的绿眼睛。”邢凯站起身,发出两声狼嚎。
“……”这家伙真幼稚。
饭菜逐一端上桌,邢育招呼他们过来吃饭。
付嘉豪在邢育的允许下先尝了一口盘中橙红色的肉块,他眼前一亮,翘起大拇指,不吝啬赞美地他又稍显浮夸:“好香啊,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糖醋里脊!”
“……”邢育勉强笑了笑:“你还是吃饭吧,这叫菠萝咕噜肉。”
付嘉豪属于随性的人,呵呵一笑,喊错就喊错了呗。
邢育为两位男士的杯中倒上白酒,她见付嘉豪微微拧眉,给他换了一杯果汁,说:“你还是喝饮料吧,外国人可能喝不惯白酒的味儿。”
“就是就是,你还是多喝点饮料吧,白酒太烈太辣,我可不想带你挂急诊洗肠子。”邢凯拨了个花生豆丢进嘴里。
付嘉豪遭到同性挑衅,战斗因子渐渐蓬勃,他拦住邢育撤杯的动作,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谁说我不能喝,二锅头都不……怕。邢凯,祝你生日,快乐……”他被辛辣的白酒噎住喉咙,呃,逞能真不好。
邢凯见他已上钩,眼中闪过一道狡黠,他立刻掸掉手心的花生皮,陪他喝下第一杯,邢育配合得特默契,立马又给两人斟满杯。
“邢育,难得咱家来个外国友人,快去拿两个玻璃杯过来。哥要跟付嘉豪同学豪饮!”
“啊?我看……不用了吧?”付嘉豪忙说。
邢凯挑起眉:“怕了?”
“嗯,我还是喝饮料吧,更想吃邢育炒的菜。”付嘉豪眼眸微醺,他可不打算拿性命开玩笑。
“……”没劲。
十分钟之后
哐当哐当……付嘉豪用筷子敲打着玻璃杯边缘,双眼迷蒙,断断续续唱起:“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friend……HappyBirthdayTo 邢凯……”一曲落定……噗通,付嘉豪躺倒在桌。
“……”邢凯拿起酒瓶看了看度数:“他才喝了一杯,别是假酒吧?”
邢育忍了一会儿,还是笑出声。
“笑什么呢?快去拿解酒药啊,他不但蹭饭还想赖在咱家不走了!”邢凯用手指头戳他脑壳。
邢育面带微笑,起身拿药,她应该向具有绅士风度的付嘉豪同学道歉。如果邢凯愿意接纳对方,她相信邢凯与付嘉豪完全可以成为好朋友,因为他们属于同一种人,好胜,自恋,幼稚,但都没什么坏心眼儿,就像两个爱闹别扭的孩子。
邢凯先将付嘉豪扛到沙发上,忽然发现邢育的笑容比平时多。
他瞪了一眼宿醉的付嘉豪,邢育不会看上假洋鬼子了吧?
就在邢凯慌神的功夫,惊见邢育扶起付嘉豪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喂他吃解酒药……
噌!……邢凯一把将邢育拉到自己身旁,而昏睡中的付嘉豪再次摔回沙发里。
二楼卧室里
邢凯与邢育面对面伫立,他想质问她,又缺乏立足点。
“怎么了?”邢育疑惑地问。
“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跟抽风似的恶补英语吗?”
“快考试了?”
“就为了打败楼下那家伙。”
邢育拉长尾音哦了声:“可是我看不出他哪一点比你强。”
“……”邢凯不自知地扬起嘴角,但他很快绷起脸,说:“如果你指的是酒量,我可没觉得脸上有光。”
邢育竖起五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说:“跆拳道冠军保持者;陆军学院高材生,二十一岁已对军事战略了如指掌;精通四国语言;拥有驾驶坦克车的技术资格证;拥有枪械鉴定证书;目前就读于超越清华北大的外交学院,学习成绩依旧名列前茅……邢凯,你才二十二岁,你想逼死别人还是想逼死自己?”
“……”邢凯抓了抓发根,虽然都是被老爸逼着学的,但这么一听吧,他还挺牛掰的。
邢育走近,踮起脚,犹豫了一瞬,摸了摸邢凯的额头,笑着说:“本来外语科目是你的兴趣,如果把兴趣变成任务肯定会感到疲惫。你已经非常出色了,我认为短时间内没人能超越你。”
邢凯注视邢育脸上的笑容,他终于在邢育眼中看到“崇拜”的光芒。
情不自禁地,邢凯环住邢育身体,用鼻尖蹭着她的额头……
他很想很想弄明白一件事——为什么这女人偶尔表现出的真诚一面,总能轻易拔掉他心灵上的枷锁呢?仿佛只要她一个人认可他的努力,全世界都是废话。
邢育感到一股暖流吹在唇边,她下意识闪躲。
“就当送我的生日礼物,只要一个吻……”邢凯挖出最真实的自己,他也不想找到那个依旧爱着邢育的自己,却怎么压都压不住了。
邢育垂着眸,微侧头,轻吻了他的脸颊。
“哥,妹妹祝你生日快乐。”
邢凯怔了许久,眼中划过一缕失望,揉了揉她的头顶,扯起嘴角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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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事,今天一起回复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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