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的郁姐,你可真是急死我了,你怎么对这件事就是不上心呢。”
皇帝不急,她这个假太监就快要急死了。
小六姑娘一脸要哭的神色,拉着她不让她走,说,“郁姐啊,我可真心当你是我姐的,所以我才劝你的,你别不当回事!”
“放在心上又怎么样。”郁泉秋看得很开,淡淡回她,“我没有可以走/后/门的亲戚,难道你要我陪那些男人上床,好让他们把我的资料改了?”
这年头,有关系就走得是爷爷道,没关系走,就得走孙子道。
她全部身家加在一块儿都不到厂长手表价钱的十分之一,还说什么成分?
尽早还是回去洗洗睡睡吧。
“哎,我老头如今权利被夺了大半,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小六姑娘愁眉苦脸地说,“不过郁姐你放心,等我回去了,我一定替你想法子!”
“嗯,谢谢你。一路顺风,我没得什么送你的,不过你要是想回来,随时可以过来我这边住。”郁泉秋干巴巴地说完,就丢了魂儿似的转身飘回去了。
身后小六姑娘对着她的背影叹了好几回气后,回去宿舍收拾行李下岭去了。
这几年来,岭上从大城镇过来的人,走了来,来了走,本地的人早就不奇怪前几天还在喂猪拔草的小伙子小姑娘转眼间就坐上车被拉走的事了。
所以,就算因为走了医师,磨子岭又重新变成原来的那个看不了病就上吊的磨子岭,大家伙儿还是有滋有味地活着。
准确的说,是照着原样活着。
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整天的生活重心全围着吃和穿转。
汉子四五十岁到了,就买个媳妇,姑娘生下来要不被掐死要不养到十岁卖给人家当童养媳给儿子娶媳妇铺路。
生了孩子则继续这样循环过日子。一代代人,就这样耗死在磨子岭上。
就和动物觅食一样,完全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没人怀恋走了的医师们,除了神思恍惚的郁泉秋。
不过,她对于医师的爱恋和想念,不久就被逼迫得只能在晚上夜深人静时爆发了,再往后,是根本想都想不了了。
医师走后不久,就开春了。男女老少陆陆续续回了岭上,等着厂长发号施令,重新开火。
等来等去,开火的广播没听见,却听见管事的和会计每个人拿着大喇叭,一圈一圈地绕着磨子岭喊:同志们,上头说了,我们不能只专注于这样简单的身体锻炼,就因为我们工/人朋友只知蛮干,所以才让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混进了我们中间,想要破坏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果实。这样的事,是绝对不被容许的,所以,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揪出这样的人,改/造他们!
啰嗦了一大圈儿,他们到底想说啥?
一大群不识字的土老冒儿,听不懂他们说得是什么。
可人到底比动物精明,过了一段日子,心眼多的,就发现厂里练钢的炉子被悄悄摸摸运走了,偌大个地方,被改成了一间一间仓库的样子。
厂外头的招牌也换了。不再是某某炼钢厂,而是换了个样儿。请识字的人来认,说上头写得是某某讲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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