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家乡人的叫法,二声“革”的“文革”是左倾政治错误。
只有郑艺说,他的名字是他爸随便翻字典起的。
后来冯文革问他们知不知道海子。
郑艺以为是个日本人,国嘉军说自己没见过海。
于是冯文革问他们知不知道梁小斌。
郑艺说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国嘉军说他也不知道。
最后冯文革问他们知不知道北岛。
郑艺说是孤岛上杀妻然后自杀的那个吧,国嘉军附和说他也在报上看到了。
由此,冯文革与他们两个一直关系不亲近。只有周末批发一堆牛仔裤跑去黑大校门口卖的时候,冯文革才会跟着,说是想去看看漂亮姑娘。
平日里郑艺就不停的练习,除了绘画还有工程字。有的时候练得手指酸胀,就跑去同层的洗漱间里拿凉水狂冲。有的时候走神了,他就悄悄照着图书馆借的德比奇的那本西方美术史的插图临摹着人体,画着画着,那些线条就变成了王德权光溜溜的身体。
之前王德权答应他每个月都来看看他。那对于郑艺而言是寒暑假难以填补的相会。每每将到月末,郑艺就浮躁起来,像是有两支风筝扯着他的心在空中狂舞。
王德权每次来都会住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旅店,夜里灯光晦暗得暧昧。王德权总是有些心虚,生怕会被老板发现他和郑艺间的猫腻,再后来,他就学精了一点,说要有两张床的房间。
郑艺常常背着书包急匆匆赶来,他总是有一大堆的话留给王德权,所有有意思的、使他开心的事他都会挑出来一一和王德权讲。王德权就安静听着他讲。只有一次,王德权越听眼神越沉,最后忍不住揪住他的领子,然后啃咬他柔软的下唇。
两个人也会做做爱。王德权摊开身体任由郑艺摆弄,情动时则双腿紧紧盘着郑艺紧实的细腰,高潮时便缺氧一般大声喘息。
等郑艺读大二的时候,王德权换了个驻点,先前旅店的老板委婉表示不太欢迎两个玻璃时不时来自己这里住房。王德权一直没和郑艺提这事儿。
又过了大半年,王德权说小城还是老样子,但是他最近都在搞些副业,时间被压榨得所剩无几。郑艺追问,他就苦涩笑笑。当天晚上王德权比平时主动许多,骑在郑艺身上不住摆腰索求。两人来来回回换了三四个姿势,结束的时候,王德权一反常态,扒开郑艺的大腿根,在最细嫩的部位吮出了一个小小的痕迹。
那双大手顺着郑艺的两条长腿摸下去,摸到脚踝,然后是脚背。王德权说:“还好当初没留疤。”
离开时,王德权突然说:“大艺,我以后不太可能一个月来一次了。”
郑艺正把裤子套上,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如今的穿着举止已经和小城格格不入了,而王德权还是王德权。
“哎,你怎么还跟过去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我说我来得次数会少点,又没说不来。”王德权手慌脚乱的过去抱他,郑艺一边哭一边就窝在他怀里冒着鼻涕泡。
王德权用粗糙的拇指抹去他眼角的泪花,忍不住问:“大艺,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跟我装可怜?”
别说,郑艺还真就只跟王德权一个人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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