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繁华,你我相逢。《+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楔子:相遇成灾
她站在幽黑的巷子里,双手紧紧的揪住外套的前襟,脑袋像是塞进了一堆的浆糊。
不远处有酒吧摇滚的音乐,隐隐约约的窜进耳里, 那是城市最繁华的一隅,和这里最没落的一角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的心跳得很快,一声一声的响着,腿开始不受控制的打颤,背后冰冷的墙壁提醒着她她无路可走了,她被一群少年,确切的说是一群流氓堵在了暗夜的巷子里。
混混沌沌中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是哀求,哆嗦着的嘴角只发得出单音字:“求……求……”
牙齿上下的磕碰着,显然她这副样子取悦了眼前的一群少年。他们更加笑得肆无忌惮!为首穿着桔黄夹克的少年走近几步,脸朝她贴近吹一口热气:“还没开始呢,你求什么!”
浓浓的酒气从她的鼻腔窜进去,她贴着墙壁滑坐在地下将头埋进膝盖里终于哭出声:“我求你们了,放我走好不好,好不好……”
周围的世界一下变得很安静,只有她哀哀的哭声,下一刻她就被强劲的力道拽起来,身上的书包被甩出去落在地上一声沉重的闷响,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摇晃而吵杂,不同的面孔在她眼前流转,每一张都透着让她恐惧得窒息的表情,耳膜里塞满了下流的话语和不怀好意的笑。
她的外套已经被扯掉了,毛衣也飞出去。
身上的蛮力又重又钝,衬衫上的扣子落在地上,叮的一声,尖锐的哭声划过空气,可是没有得到一丝的怜悯,她的反抗和挣扎反而更加刺激了他们的亢奋。
很快的她就被扑倒在地上,赤裸的肌肤在粗糙的路基上摩擦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
她只知道尖叫,手在空气中挥舞,可往往还没触及到对方,就马上被压下去。她的脚在地上不断的蹬着,但很快就被几双更有力的手按下去。
眼前是不同的鞋子,他们围成一圈观看着这场好戏。并对自己即将参与的表演充满了期待。
她的哭叫声中更添了绝望,越发的凄厉!
今晚这一群流氓将要轮流压在她的身上,将要一点一滴的粉碎她所有的梦想,彻底的毁灭掉她还未来得及绽放的人生。
她恨,指甲在地下坚硬的石块上抓过,她一点都不觉得疼,心里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和不甘的恨意在蔓延!像潮水般的涌上来,她的哭求变成了咒骂,可依然不能撼动他们一丝一毫的兽行。他们像一只只的禽兽,张着丑陋的大口叫嚣着要将她撕咬成一片一片。
沙哑的嗓子中发出干涸的声音:“妈妈……妈妈……”
她甚至已经听见自己裤子被拉下的窸窣声。
在她绝望的闭上眼的时候身上突然一轻,伏在她身体上的桔黄夹克痛呼一声翻倒在旁,不可置信的朝身后的人开火:“阳子,你干什么,想要就一起上!”
叫阳子的男孩从一开始就倚在墙边抽烟,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即便是此刻的阻止似乎也只是因为被打扰到而显得不耐烦,他微微弯腰将她拽起来顺便拾起她的外套一手甩在她的身上,道:“滚!”
橘黄夹克听了这话,从地上跳起来:“阳子,你什么意思!”
阳子深深的吸一口手上的烟然后扔到地下:“我叫她滚,你有意见?”
他的面色一直是沉着的,此刻话出口更是充满了火药味。
橘黄夹克的面部肌肉开始扭曲,双手握拳骨节咯咯直响。
在冲上来时被同伙拉住:“算了,二哥,你知道大哥今天心情不好,这种货色什么时候都有,何必伤了兄弟感情……”
慌乱中的她在这群流氓起内讧的时候哆哆嗦嗦的将外套套进去,抓起脚下的书包拼了命的往巷子的出口跑。
橘黄夹克一把推开身边的人,指向阳子:“你我忍你很久了,下次再有这种事,别怪兄弟都没得做!”
阳子只是拾起地上的一只女用表和一本练习册朝巷子的另一端出去。
第一章:江城三杰
江乐市的冬天很冷,徐依可裹着风衣,一条红色的针织围巾把脖子缠得密不透风,手里捧着电话:“我也不是故意迟到……公交一直不来……”
徐依可跺跺脚,704路公交最难等了明明是十五分钟一趟,站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踪影。
文琪是个大嗓门,一嗓子吼过来:“你还等个屁,打个的过来不就完了!”
“谁让你们选在城东?打个的过去都要三十块钱!”
文琪抓狂了:“啊!受不了了……我告诉你徐依可,再不过来这顿饭就你付钱!”
徐依可赶紧安抚:“知道了,知道了……”一边不甘心的又转头看站牌,难道是车子改线路了?
一辆宝蓝色的跑车从她面前疾驰而过,然后是酒红色的,银白色的,车轮带起的水渍像爆裂的水管一样喷洒过来,徐依可举着电话惊呆了!石化了!
一秒,两秒,三秒,等到三辆嚣张的跑车消失在她的视野里,等到那三辆跑车带起的水渍轮流在她身上一一蹂躏之后徐依可才悲痛的一声尖叫!
她人生中最昂贵的一件大衣啊!
文琪吓了一跳:“干嘛?被抢劫了!”
“被车撞了!”徐依可愤怒的挂了电话,一手扯下围巾擦头发上滴落的脏水,一手招计程车,这世界真是有钱人的天下!
有钱就可以开着跑车出来欺负在寒风凌厉中等公交的穷人,悲愤啊!
到了餐厅,还没落座文琪就叫嚷开了:“你真被撞了?看你这头发,看你这衣服,天啊……”
徐依可已经出离了悲愤,拉开凳子坐下,看了看桌上的几盘菜,翻开菜单:“我要辣酱炒大闸蟹,大份的!”
今天做东的是丁静,婚期将近的丁静是个很古典的美女,笑起来娴静温柔,她接过菜单递给服务员低声交代了两句才回头问道:“依可,你这是干嘛,路上滑倒了吗?”
徐依可喝了一杯热茶暖胃,苦着脸道:“倒霉死了,就在等公交那儿,三辆跑车过来,溅了我一身的水,三辆啊!”
文琪来兴趣了:“什么跑车?车主男的女的?”
“不知道,没来得及看,有一辆是宝蓝色的,还有酒红色和银白的……”
文琪惊呼一声:“江城三杰!”
徐依可没头没脑:“什么意思?”
丁静笑道:“江乐有钱人不少,能开跑车的也不一定就是他们几个。”
文琪斩钉截铁:“肯定是!宝蓝色的跑车,除了陈大少的蓝色法拉利这江乐市还能翻出第二辆来吗?”
徐依可听她们讲得这么神乎,来了兴致,追问道:“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啊?”
这个城市还有这么风云的人物吗?
文琪推了她一把:“别装了,江城三杰你都没听说过啊!”
丁静看徐依可一副茫然的样子,就道:“别怪依可不知道,她不是在外地上的大学吗,再说陈墨阳也刚回国不久,依可不知道很正常。”
丁静接着道:“所谓的江城三杰就是这个城市的三大流氓头子……”
文琪被茶水呛了一口:“依可,别听她胡扯,我告诉你这三个人的家里都是有钱有势,别说在江乐市,就是在整个江乐省都叫得出名号来,但是丁静说得也有些道理,江乐市的人都知道这三个人其实就是混黑的,你看……”文琪指着餐厅对面的招牌:“那个娱乐城的老板就是陈墨阳!这个城市的娱乐场所有三分之二都控制在他们的手上”
丁静总结:“总之他们那种人是传说,我们平凡人远远的看着就行了,入了他们眼的都是一些倒霉人,记着,以后看到他们就绕着走!”
徐依可边听边剥一只水晶虾蘸着调料吃,感叹道:“原来还有这么几号人物!”
文琪嗤笑一声:“所以说你傻了,非得跑黄土高原上念书干什么,周围除了窑洞就是黄土,弄得跟个原始居民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徐依可辩解:“那是渭水河畔,文化名城好不好,好歹人家也埋了十三朝皇帝,没文化!”
文琪不屑:“嗤!那你怎么不留在那里陪老祖宗去。”
丁静打圆场:“好了,依可你别理她,她今天刚被老板扣了奖金,见谁轰炸谁,不过说真的,这四年来寒暑假怎么也不见你回来,一个人躲在西安干什么。”
徐依可听了,脸上有几分落寞,但很快就笑起来:“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怕麻烦,从西安到江乐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真吃不消,还不如留在学校打临时工,还能增加社会经验。”
文琪用手肘捅了捅徐依可:“你是不是在躲着他啊?”
徐依可又拎起来一只虾,闻言道:“谁啊?”
文琪伸出手指戳戳她:“还装傻,就是韩越啊!”
徐依可一口咬到虾脖子处,断了头的虾身在筷子上晃晃悠悠的终于落到盘子上,徐依可觉得自己此刻就如被最深厚的内力击中,有一种钝痛在心房处蔓延。
愣了好几秒才把嘴里的那节虾头吐出来,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云淡风轻:“神经病,我躲他干什么!”
多年前流言四起的时候,学校的芒果树下,她拉住他的衣袖说:“韩越,你相信我吗?”
他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很无害,可是却不再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全了,因为他说:“徐依可你没有义务向我解释什么,因为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是的,她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一直都是她的自以为是,一直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丁静赶紧向文琪使眼色,文琪也自知失言,都过去那么久了,她也没想那么多,一时没管住嘴巴。
正好徐依可点的菜上来了,丁静道:“依可,你最爱的大螃蟹来了,多吃点,听说你们干剪辑的得长时间盯着电脑,特别耗体力。”
“对啊,一天有三份之二的时间坐在电脑前,尤其我刚入行花的时间要比他们多得多,所以说干 我们这行的平均寿命都普遍的短。”
文琪道:“我们做销售的更辛苦,每天都得跑客户,你们以为我的酒量是怎么练出来的,还是我们的静妹妹聪明,从爸妈的襁褓里出来直接就到张铭那小子的城堡里,不像我们风吹雨淋的!”
丁静无奈的笑笑:“知道你今天不痛快,逮谁说谁!你以为做人家妻子那么容易吗?”
文琪开了一瓶啤酒,给每人倒了一杯:“反正我们做女人的就是辛苦,祝刚从象牙塔跑出来的我们都有个美好的未来!来,干一杯!”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的时候,文琪还颇具气势的喊了一句:“年轻就是力量!年轻就是本钱!”
丁静和徐依可都很无语。
饭后,文琪意犹未尽提议去K歌。
徐依可自小五音不全,唱国歌都会跑调, 连连摇头打死不去。
文琪怒其不争:“你怎么就这么跟不上组织的脚步呢,不然我和小静唱,你在下面听总可以吧。”
“那我还不如回去睡觉,好不容易借着元旦可以休息两天。”
文琪只差没喷出一口鲜血来:“猪,你就是猪,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我不管,今天你就得去,我们的静美女马上就要披嫁纱了,怎么说也要来一次结束单身的狂欢!”
到了地方,徐依可望着‘天星娱乐城’那五个招摇的大字很不解:“你们不是说见了江城三杰就要躲着走,既然这样干嘛还来他们的地盘!”
文琪道:“跟这什么关系,我们是来消费的又不干嘛,这里安全,没人敢在陈墨阳的地盘上闹事,再说哪有那么巧就遇上了!”
第二章:难免为情所伤
三个人要了个包间,文琪叫嚷着要唱通宵,一拿到话筒就扯着嗓子吼,还尽选信乐团的歌,一首死了都要爱硬是被她拔高了两分音节唱了下去。
徐依可实在受不了了,对丁静道:“下一首你上吧,记得选首抒情的,再这么吼下去她嗓子不报销我的耳朵也要毁了。”
被赶下来的文琪一杯接着一杯的把啤酒当白开水灌,徐依可知道她的心情是真不好了,也就不劝她。文琪这个人平时就是一只纸老虎,风吹一下还能发出几声响,现在浸了酒就成了纸糊糊,软成一团一团的。
此刻她伏在徐依可的肩上不断的抖动着,上面舒缓的音乐盖不过她嘤嘤的啜泣,丁静还在唱着那首伤人的情歌,淡淡的音乐却更显得忧伤。
徐依可叹口气,为什么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难免为情所伤!
早上从KTV出来,文琪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但是三个人熬了一夜,头发蓬乱,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跟三个女鬼似的。
丁静和文琪都在城东,俩人住得近一起打车走了,徐依可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备等公交。
她随手扒了两把头发,向公交车的来向张望,这一望把徐依可吓得魂都掉了。
天星娱乐城的旁边有家精致的花屋,一个男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出来,徐依可一眼就认出了是韩越!
自从毕业回到江乐后她最怕的就是有天会冷不丁的碰上韩越,所以她平时在路上走着都小心翼翼的眼看四路耳听八方的。
江乐市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她又有心避着,回来的这半年里倒是一次也没碰上,没想到这一大清早的竟然就撞上了!
自从当年的不堪后,徐依可就一直躲着,她的自卑感被那个少年深深的挑起,这几年里她甚至连回忆都不敢。
徐依可看韩越的样子明显的就是往她这边走,情急之下慌不择路,下意识的就回头往娱乐城里面冲,想赶在韩越看见她之前躲开!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举止有些可笑也有些多余,或许韩越根本已经认不出自己了,他不是曾说过,他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吗,尤其是现在听说他已经有了一个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了。
徐依可这三个字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特别,就跟他几十号高中同学中的任何一个一样,只有她还傻傻的把自己当回事。
心里这样想着,可是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来!
她就是不想见韩越,不想和他打招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她低着头,左脚绊右脚踉踉跄跄的往里疾走,头撞到一堵坚硬的胸膛,男人很高,她平视只看得到他衬衫敞开处的锁骨,徐依可呐呐的道了歉身子往旁边移。
没想到男人脾气很燥,一手拽过她,毫不怜香惜玉的往旁边一甩:“怎么回事你,药嗑多了!”
徐依可顿时清醒了大半,也不敢大声呼痛,刚才的匆匆一瞥她已经在他的领口处看到了掩盖在衣服下若隐若现的墨绿纹身图案的一角。
徐依可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对方,只一眼就没有了和对方对视的勇气。男人很年轻,五官深邃分明,但是脸上的线条刚硬,表情冰冷,还透着一股yīn霾的狠劲,尤其一双眼睛冷冽得像泛着寒光的刀子似的刨过来!
在这种娱乐场所里多的是复杂的人物,对方身上的气场又是如此的强大,徐依可一声也不敢吭,就怕一不小心招上了什么麻烦。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刚跨出校门的小女孩。虽然半年工作的摸爬打滚让她吃了很多的苦头,也成熟了不少,但是并不能让常年在父母和学校所给予的那种单纯环境下成长的她心智一下子成熟到对所有的突发事情做到应对自如的地步,所以脸上还是会习惯性的出现不知所措的表情。
尤其是经过高三那魂飞魄散的一晚,徐依可对这种充满‘黑暗气息’的男人总是有着了无法遏制的恐惧情绪。
徐依可长得很清纯,气质干净透明,此时脸上无措,无辜和略显呆滞的表情使她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
面前的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无端的就有些烦躁,靠了一声,弯腰捡起刚才被撞掉在地的车钥匙就出去。
徐依可拍拍胸口,真是流年不利,一大早的就惊吓连连。
第三章心口的洞
陈墨阳坐在车上的时候那股子烦躁劲还没过去,宿醉的头痛此时更加的明显。
跟往常一样,他一烦躁就喜欢开快车,挂档,油门踩到底,公路两边的车流一一后退,车窗玻璃摇下来,风就呼呼的窜进来,这样似乎稍微能好受一点。
正好在红灯的当口接了个电话,周落洁的话一贯的干净利落:“老板,何思韵小姐昨晚就来了。”
陈墨阳吸口烟,缓缓的吐出三个字:“让她等。”
周落洁的回答更加的简短:“明白。”
挂了电话,陈墨阳不禁冷笑,女人这个生物本质上都是一个样的,贪得无厌,以为翅膀硬了就能飞,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幺蛾子,他会让她知道在他的手心里她何思韵还有没有翅膀可言!
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头在窗外划了一个抛物线落到了地上。
前方的路口竟然还没放行,他拧了把钥匙,重新启动,车子从车队中窜出来,划了一个大弯呼啸而去。
执勤的小交警估计刚毕业上岗,见到这么明显的闯红灯行为,尽职尽责的立马吹着口哨要过来,被旁边的前辈堪堪的拉住:“以后见到这辆车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放行,这是在江乐市混的第一条要遵守的规矩”
年轻的交警在受了人生中第一堂潜规则教育后退回原位。车流中有不少司机伸出头又缩回去,我们得承认这个社会是有特权阶级的。
陈墨阳回到家里看见父母都在不免有几分讶异。他抬手看了眼手表,难怪!时间还早!经过餐厅的时候他刻意放轻了脚步,坐在餐桌前的陈正国埋首在报纸里,头都没抬,可就是能精准无误的在那么最后一秒的时间里叫住儿子。
陈墨阳收回脚步,干脆在餐桌旁坐下来。佣人在他面前添了副碗筷,陈太太给儿子舀粥,道:“今天真是好日子,竟然能在这世间见到你。”
陈正国哼了声:“没看见他从外面回来吗,又是一夜鬼混。”
陈墨阳当没听到,径自吃他的早点。
陈正国翻了翻报纸,道:“还有两个月就是换届选举了,你这段时间给我收敛点,千万别给我惹事。”
陈太太道:“他能给你惹什么事,你还当他是小孩子。”
陈正国啪的一声把报纸甩到桌子上:“当年要不是他……”
陈太太不耐烦的打断:“行了,不要旧话重提了,都说了多少遍了。”
陈墨阳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提醒道:“你的司机在门口等很久了,我觉得这时候你是不是应该提前树立勤政爱民的好省长形象!”
陈正国严厉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门口处又回头交代道:“过几天电视台的人会来家里采访,到时不要让我找不到人。”
陈正国一走,陈墨阳就懒散的向后倒向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叉伸直,从兜里摸出烟点上。
陈太太皱眉:“你看,一大早的抽什么,难怪你爸天天说你。”
陈墨阳不以为然:“早八百年就看我不顺眼了,怪我碍着他的仕途是吧。”他吸一口烟重复刚才陈正国的话:“当年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他现在都已经进中央了。”
“好了,你们父子两个有完没完。”陈太太接着道:“听说你最近想投资房产业。”
陈墨阳稍微坐正身子:“正在考虑,现在江东那块地在我手上,想合作的人不少。”
陈太太用叉子挑着盘子里的食物:“那块地,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有我的办法。”
“墨阳,树大招风,该收敛的时候一定要收敛,你惹了章京华不要紧,可你知道章京华背后是谁吗?是李书记。你以为这块地皮是章京华自己要的吗?你爸现在正面临着选举,该退一步我们就退一步。”
“李启年还能翻出什么新样来,强弩之末,油尽灯枯了。”
“百毒之虫死而不僵,现在是关键时刻,任何一丁点的火星都要防范于未然……墨阳,你外公一直希望你可以早点进公司,什么娱乐城,房地产都先放一放。”
“再说吧,我有分寸。”
陈墨阳上楼冲个澡,倒床一觉醒来将近中午,坐在床上一时还想不起来该做什么,明明有那么多事要着手处理,却想不起来该做哪一件。
甩甩头提上裤子,穿戴好拿了车钥匙出去。
中午的娱乐城还没开始营业,周落洁正在给新近的一批歌手集训,陈墨阳在一旁看了会儿,问身旁的周落洁:“怎么样?上道吗?”
周落洁挽着头发,穿着干净利落的黑色套装,咋一看倒像是高级写字楼里的白骨精,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上卡着根香烟,眼睛微眯不时的抽一口,也就是在这时候还能嗅出一点风尘味。
这时她看向台上一群水灵灵的年轻女子,个个眼里隐约都还透着一股子的天真,可是不用多久,她敢保证不用多久就会是另一番样子。有时周落洁觉得她自己就像只大染缸,经过她手的人都会被染成各种颜色,唯独没有白色。
周落洁扔了烟头,道:“还行,就这样……对了,何思韵小姐还在等你。”
周墨阳往楼上走,道:“让她上来。”
一会儿,何思韵就被两个保镖带上来了。
陈墨阳靠在沙发上,摇晃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伸出食指对眼前的女人勾一勾。
何思韵迟疑的站在原处,过了几秒才过去,像一只小动物似的卷缩在陈墨阳的脚边叫道:“陈少。”
陈墨阳一手托着酒杯,一手摸着她的头发:“听落洁说你要走,怎么,遇到更好的东家?”
何思韵当然没白痴到认为这个男人的动作是柔情蜜意的表现。
她讨好的笑道:“我哪里能遇上比陈少更好的东家,只是……”
“嗯?”
“陈少,你当是放过一条猫一条狗吧,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啧啧,我记得你当时也是这么求我的,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就当是救一条猫一条狗,现在变成‘放’了,真有意思。”
何思韵声泪俱下:“我从十六岁出来做,一直到陈少你接手天星我才算过上了人的日子,这我不会忘的,只要陈少你有需要,我在所不辞,天星这么多歌手,相信少了我一个并不算什么!”
“所以?你是执意要跟着章京华走?”
何思韵不吭声,只是不断的磕头。
陈墨阳扯起嘴角笑了笑,放下酒杯,突然一把扯起她的头发逼得她仰起脸,何思韵也不敢呼痛。
陈墨阳道:“放过你没问题,不过你知道我很不喜欢别人骗我,你以为攀上了章京华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竟然敢背着我和他公司签约,拿点毁约金过来就算了事了?我陈墨阳是这么让你们打发的?”
“陈少……”
陈墨阳松手一把推开她:“以为在央视的舞台上露了个脸就不一样了是吧?我陈墨阳不是捧不起一个女人,也不缺一个女人,可要看我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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