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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吊牌上刻着繁复优美的花纹，像是蕴含着古老的历史，让苏潭不禁弯了唇角，霎时间就想起了大表哥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样子。

眸光深邃温柔，眉梢舒展，唇角微微上扬，俊朗的面容上却是有着一丝戏谑调侃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想要扑过去揍人。

如果不是急着来考试的话，苏潭一定要好好问问大表哥，“狗牌”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吗？

苏潭低抿着唇角，止不住微微扬起，望着考题的眸光微沉，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有思想性，深刻性，内涵性，同时还要能够引得起评审考官的瞩目，恰好他有一条思路。

苏潭沉心静气，在心里勾勒思索了片刻，便从容打开考卷答题文档，开始有条不紊地写了起来。

指尖轻轻敲击在电脑键盘上，发出好听悦耳、节奏利落的轻响声，稍微惊起了周围几人的沉思，纷纷讶然地向苏潭致以惊愕的目光，没有想到竟然他这么快就有了思路。

而坐在后排不远处的“千帆尽”更是猝然惊醒，抬头，直直地盯着黑发少年背脊挺直的身影，手指情不自禁地紧紧蜷缩了起来。

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想的那么快，但眼下，他竟是一点思路也没有，大段艰涩深奥的专业书籍、无数繁杂凌乱的思路、苦苦准备没有丝毫用处的最佳文章套路，紧紧地蔽塞着他的头脑。

倒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思绪无比贫瘠，除了那些书上教的内容之外，竟是一丝再也想不出其他的新鲜内容。

爱？

为了这次招考，他已经将自己以前最喜欢的消遣和爱好都割舍牺牲掉了，他哪里还有精力和时间考虑这些？

“千帆尽”心下冰凉，攥紧了手指，眼瞧着周围敲击键盘进行写作的声音都纷纷开始，再也无法任由时间一分一秒枯坐下去。

他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开始答题。手指放在键盘上的时候，脑海里犹然如同考卷一般，空白一片。

“千帆尽”艰难挣扎，努力将自己所读过背过的专业资料，勉力填充到一个早已经事先准备好的文章模板中，顾不上整理，一点一点竭尽全力将自己所能想起来的一切都塞进里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铃响，电脑上的考卷页面骤然跳转，被迫进入了系统提交页面，“千帆尽”的心里猛地一震，紧紧蜷缩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颤抖着哆嗦起来。

他心下冰冷如坠谷底，这才像是一条溺水的鱼被人打捞起来了一样，发现自己的后背完全被冷汗打湿。

直到他在直挺挺地在座位上呆坐了好几分钟，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耳朵和心神，周围嘈杂喧闹热议的声音缓缓进入了他的耳朵。

“快哭了，这个考题真难写！”

“我也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年的考试竟然这么变态，出了这样一个宽泛宏大的命题。没办法，只能又把我过世十多年的爷爷拉出来溜了一圈，讲了讲小时候爷孙情深的感人记事。”

“厉害了。我写的诗歌，感觉要完。”

“别丧气，这才是初赛，一般评审比较宽容。后面还有复赛和决赛，那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听说，今天红烧肉大大也来了，不知道在哪？”

“说不准是那个！走走走，找他要签名去！”

听着这些吵杂喧闹的嬉笑声，“千帆尽”低垂着脑袋，面沉如水。

考试的压力，不尽如人意的作文，和自己赌气在网上挑衅“红烧肉”的豪言壮志，无数复杂难堪的情绪交织在一块，几乎将他的理智给摧毁。

他阴鹫着脸色起身，拿回了自己一整摞厚厚的书籍和考试资料包，就抬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