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腿疼吗?”
“你想干什么?”
厉行两眼一眯,身体前倾:“你真的不乖。如果你刚才回答‘疼’,我兴许可以放你下来。”
信祁皱起眉,试图从面前这个飞扬跋扈的男人身上找到当年封逸远的影子,可除了那张脸依然相像以外,他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干涩的嗓子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喝水,他艰难地吞咽一口唾沫:“我没有你要的东西,如果你想报复我,那我劝你快一点,趁我还有这口气。”
厉行往后一靠,抖了抖脚:“你放心吧信总,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想一死了之是吧?——没门。”眼角一斜,抬着下巴睨视对方,“关于你父亲的事,我相信你知道很多,如果你肯配合我,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早点放你回去。”
“配合你?你要我主动站出来揭发我父亲?抱歉,我还没有高尚到大义灭亲。”
厉行显得有些不悦,唇角抿直:“信博仁是个什么东西你应该清楚,他为了做大天信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心里清楚!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不应该再继续跟着姓信的赚那些脏钱!”
信祁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嘴唇苍白而干裂:“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世道本来就是这样的,古往今来,无非是谁有能力,谁有手段,谁就爬得越高。逸远,你想给你父母讨个公道,我理解你,可你想从我这里套出只言片语,我只能说抱歉。”
“别他妈叫我‘逸远’!你也配?!”
厉行蓦一声厉喝,震得灯光又闪烁了几下。他紧紧攥住轮椅扶手,半晌又轻笑着放开,站起身看了看手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来看你吗?算算时间,离你毒瘾发作也不远了。你知道毒瘾发作是什么滋味吗?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在骨头上爬,给你注入蚁酸。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拿着毒品站在你面前,你就会不惜一切地去讨好他,可以跪下来给他磕头,喊他爸爸爷爷祖宗,给他舔鞋,学狗叫。你会放弃一切尊严,甚至诅咒自己的亲人去死,只为从他手里讨要那么一点点的海洛因。”
他说着俯下`身,蹲在信祁面前:“我想知道你能撑多久?我很好奇,也很想看看,你们信家人究竟是不是高人一等,才有在这里谈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资本。”
信祁颦起了眉,没有说话,目光也没有躲闪。
“你不相信是吗?那你大可试试。你才注射了一次,毒瘾尚没那么剧烈,我就跟你打个赌,看看这一次的瘾,够不够你乖乖告诉我你的银行卡密码。”
他笑得恶劣,重新在轮椅中坐定,一下一下地晃荡着腿。
信祁看着面前的男人,再次低下了头。
撇开被踹的那一脚不谈,身体早就开始出现反应,今天的他格外疲惫,浑身的肌肉都酸痛不已,情绪也极不稳定,就像头顶那盏胆小过头的白炽灯,一点微小的风吹草动都足以惊扰到他。
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整整一天,本就伤痛的腿像要断了,只有昨天毒品生效的时候他感觉不到疼,浑身都轻飘飘的,像踩在云里。
他知道海洛因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如果说正常人都不可能抵抗它的诱惑,那么他更不能。他无比清楚自己会比其他人更容易上瘾,现在他已经开始怀念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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