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对这个人有多着迷,现在就觉得自己有多蠢。
艾德里安有心指挥随便哪个下属跑腿,可惜这一趟本来就没带几个人过来,现在八成都睡了。他霍然站起身,脸色不佳地出门去了。
艾德里安重重把水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看着钟晏道:“我刚才想起你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场辩论题目是人工智能的利于弊。你邀请我去看了。”
钟晏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这个,点头道:“对。那场我是反方三辩,最后是反方赢了,我记得,怎么了?”
艾德里安充满火气地问道:“你从那时候就在筹划着误导我了吗?”
钟晏这才明白过来,艾德里安不知怎么想起了这一茬,而且将这想成了一场别有目的、精心策划的欺骗。
“校内辩论赛的题目和正反方都是开场前半小时才抽的。我每一次参赛都邀请过你,但你整天忙着给自己拉帮结派,只去过几次,就正好撞上了这个题目,这也能怪我?”
“那时候你在台上说起人工智能怎么不好,不是挺鞭辟入里的吗?我都没你那么能说,怎么说的和做的不是一回事呢?”
“那是一场辩论赛。”钟晏皱眉道,“当时如果抽到了正方,我一样带领队伍获胜,你不要这么天真行不行?辩论赛看的是辩手的语言表达能力,临场反应能力,不代表辩手真的认同自己抽到的观点,我发挥得好,只能说明我的辩论水平高,没有别的意思。”
艾德里安冷笑道:“我是挺天真的,只知道你在台上是表演,从没怀疑过你在台下也在表演。”
钟晏的表情越发冷了下去,道:“我没有。”
“是吗。”
否认没什么用。大概现在他在艾德里安心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吧,为了自己的权势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那一种。
没关系。钟晏攥紧了水杯。没关系,这么想也没错,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艾德里安见他准备喝水,凉凉地说:“这杯水三十万。看在我们俩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给你打十二折,三十六万,喝了记得给钱。”
钟晏仿佛没听见一样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拿开杯子看了看,这才说:“我没钱。这两口算四万吧。”
“你只出四万有什么用?”艾德里安暴躁地说,“你倒是选拒绝啊!”
“不可能。我没有三十六万。”
“你穷到连三十六万都拿不出来?”艾德里安嘲讽道,“列席议员明面上的死工资年薪都不只四十万,更不要提你们的各种福利,而且,灰色收入才是你的进项大头吧——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我可不相信手脚干净的人晋升速度能像你这么快,你自己也说了,议员哪里有干净的。”
夜很深了,钟晏有些困倦,这里既然没有监控,他难得松懈下来,也懒得维护形象了,一口把那杯据说价值三十万的水干了,干脆地耍赖道:“没钱。我要睡觉了。”
他说着扯过那件外套蒙头盖上,强行结束了话题。
艾德里安看他安分地睡着之后也离开了诊室,从外面锁上了门。他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心绪翻涌,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大概只有钟晏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才能安然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睡觉吧。他用终端刷了一会儿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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