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来只有小小一团,他望向这边,眼神清澈得仿佛一汪泉水,但他很快回过头。
家庭教师来了,逮他们回去复习功课,孩子们一哄而散,魏离蹦哒过去牵弟弟的手,但跑出几步后,魏寻返身将一块方糖搁在蚂蚁洞口。
“它会挨其他蚂蚁揍的。”
“可你在墙根边养蚂蚁,被揍的就是我们了。”魏离的声音传来,弟弟倔强地坚持着。“好吧好吧,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他回头对魏展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魏展当然没有在意这威胁,但他认为小鬼头可爱极了,乃至于完全完全,忽略了另一个。
他没有睡着,眼睛是睁着的,魏展把腕间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故意发出了不小响动,但坐在沙发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这一回,不被注意的对象换成了自己。魏展最终退出了房间。
清早,在一片噼里啪啦声中醒来,对于燃放烟花炮竹,安城于去年正式解禁,特别重要场所除外。
魏寻起身洗漱,出门时手里揣着白叔昨天送来的红木盒,去给爷爷敬早茶的路上遇见了许多家里做事的人,大家停下来,笑盈盈恭贺一声,“六少过年好!”魏寻便从盒子里取出一枚红包递予对方,“过年好。”
到魏阑山住处时父亲那一辈的家长们正好快要敬完,最后一位是郑舒雨,她笑着,仪态神情都适度又得体。
轮到晚辈了,魏寻没有直接进去,他站在檐下看老爷子养的鹦鹉,小家伙们仍然不爱自处,尽可能地挤在椰子窝里。听说昨天死了两只。魏阑山亲手埋的。
魏展敬完茶出来没有看他一眼,径自走了,同一条路上魏志海慌慌张张跑来,二姑数落他,魏志海笑说:“睡过了睡过了!”一面笑一面走进去,“爷爷啊,这不怪我起不来,是这时间的确定得太早了,明年您老人家多容儿孙做个美梦嘛!”
老爷子瞪他一眼,“茶递过来!”魏志海便笑哈哈地奉上茶。
即使每杯只喝一口,水量积攒下来也是挺多了吧。魏寻把玩着红木盒的搭扣,心想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进去。但作长辈的可以忘了自己,自己却不能没有礼数。魏寻双手奉上茶,魏阑山一抬下巴示意他放到一边,并没有喝。按常理,魏阑山接过茶后会将红包放在托盘里,但魏寻的那份是白叔放的。白叔的笑容很温和,魏寻完整接收了他的鼓励。
宅子里人开始多起来,大小节日,家族里的人都是到这边来过的。
魏寻给小辈们发红包,小鬼头都欢欢喜喜地接下,倒是他们身旁父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想道过年好,说出来的话语却并不流畅。本该阖家欢乐的日子里,都怪自己小家庭的事情出来添堵,因此魏寻自觉躲去了藏书阁。
却不想藏书阁里已经有人。魏展坐在架来方便取书的宽阶木梯上,手中空空。那个位置是魏寻常坐的。
藏书阁不比魏寻单住的小院,指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什么人来,魏寻准备离开,魏展开口,“你不用出去,我马上就走。”他的嗓音很沙,喉管里像是被塞了粗布条。
魏寻便坐在木梯上看书,直到提醒晚饭的铜铃声传来。好像看了很久,但完全不知道看了什么。
说起来,节日其实也就这么回事,大家聚在一起聊天玩笑,互相敬酒互相吹捧,吃饱喝足后放几簇烟花,或许会看节目,或许不会,取决于生活安排的丰盛程度。
九点过后魏寻便离开了喧嚣,换了黑色外套前往祠堂,点了三炷香敬上。他从架子上取了火盆,准备烧新年纸,大概同往常一样,郑舒雨不会来。有时候魏寻觉得母亲已经超然物外,他看不透她的内心。他努力过,但他知道郑舒雨偶尔流露出的温柔是希冀透过他的眼睛传达给长眠地下之人。
七年了,七年前的事故过后,隔了好久好久他才反应过来那天其实是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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