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劭溥忍不住笑:“曹督军一向喜欢挖墙脚,当初旅长也是被这么挖来的。”
吴佩伦哈哈笑说:“正是这个理,想不到他连我的手下也要挖,不过孟勋,我劝你别去,现在你就已经是少将衔了,到时候就算是旅长、师长不过是个中将,担着一份辛苦不说,还有风险,我都想好了,再过个三年五载,我就去买块地,把手里的银元换成实在的东西才是正理,不如你跟着我一起去经商,第二把交椅给你预备着,如何?”
张劭溥没想到吴佩伦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有些惊讶:“旅座竟早早地替我谋好了出路,属下感激不尽,现在是国难时期,在洋人眼皮子底下讨生活怕是不易。”
“不妨事,”吴佩伦倒了杯水,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我有一个老友,是在美国人的商行里办事,到时请他多关照一下就是了,这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我记得民国三年的时候,斐迪南大公遇刺,德国和沙俄就打起来了,这都打了四年也没个头,他们忙着打仗,咱们国内的生意就好做,你不趁着这个机会,哪还有出头的日子。”
一席话说的张劭溥确实有些心动。他打了十六年仗了,吴佩伦比他参军的时间还要长,天天东奔西走,你抢我夺的日子,他也是厌烦了,他又想到了沈令迩,那块浅蓝色的手帕正放在他怀中,不知道那个女子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安顿,如果不愿意……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吴佩伦:“那就麻烦旅座帮我婉拒曹督军,就说某胸无大志,只想讨个生活,旅长的担子太重,某无力承担。”
吴佩伦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竟做好人,真是可气。”
走出会议室,张劭溥深深吸了口气,虽然吴佩伦会怀疑他,会试探他,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倚重他,追随吴佩伦十六年,吴佩伦对他来说亦师亦父,对他恩重如山,这样的一个人,也值得他追随。
*
长沙的进展比想象中的顺利,北洋军采用的是西式的训练和指挥,先进又有杀伤力,一路势如破竹。程潜部毫无招架之力,而从岳阳传来的消息看,谭延闿的军队依然毫无动作,连张劭溥都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太过谨慎多疑了。
在他整理军务的时候,门外嘈杂起来,是传达兵从北平来了,部队南迁,家属大都在北平,传达兵从北平带来了她们的信件。张劭溥摇摇头,有人牵挂的感觉真好,看着就让人羡慕。
正想着,门外有人敲门,林赢笑嘻嘻地走进来说:“副旅长,小陈从岳阳经过的时候,带来了您的信。”
张劭溥停下笔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写作战计划:“撂下吧,替我谢谢小陈。”
林赢撇撇嘴:“还以为副旅长会高兴得不得了呢。”
张劭溥瞥他一眼,骂他:“你要是有功夫惦记我,不如帮行动处查查探子。”林赢是个皮猴,说来奇怪,在军中,人人都道张副旅长德高望重,让人敬而远之,偏偏这个林赢不怕他,时常耍个贫嘴,张劭溥拿他无可奈何。
林赢叹了口气,把信放在桌子上,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副旅长好不解风情。”
张劭溥扶额,不知道该不该生气,又写了两笔作战计划,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放在他办公桌上的书信。普通的牛皮纸信封,外面拿蓝黑色的钢笔写着:张副旅长亲启。
字迹娟秀,工整好看。
都是字如其人,看这个字,就知道字的主人是个秀外慧中的佳人。
他用小刀把信封裁开,从里面取出信纸,这是一封不算长的信,信的抬头写着:张先生,见字如面。
后面絮絮叨叨地写了她的陈年旧事,包括去教堂逛了逛,又和吴旅长的太太学会了打马吊,还莫名其妙地说家里有鬼,最后又说她读了岳飞的诗,感觉颇有阳刚之气,古灵精怪,不过字里行间都能流露出欢欣雀跃来,真是个随遇而安的丫头。
只是张劭溥看到最后,也没有看见张戎给沈令迩准备的临时住处在哪,心中有些不安,按理说,按照张戎的性格,早应该准备好才是,是沈令迩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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