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来到上海的第四天清晨,朦胧的阳光刚刚照进窗棂,沈令迩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她坐直身子,发现张劭溥已经站在了窗边。
她掀开被子,趿着鞋走到他身边:“怎么了?”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困意。
张劭溥侧身看着她,眼睛幽深难测,他没有穿戴假肢,右手拄着拐杖,左手伸出去轻轻拉住沈令迩的手,这双手干燥粗糙,却不像以往那样温热,冷得吓人。
“令迩,你看。”
沈令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瞬间滞住了呼吸。这座不过只有两层高的小小庭院竟然被一群年轻学生围得水泄不通。距离不算很近,他们一边振臂高呼,一边用力敲门,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卖国贼!”
“叛徒!”
沈令迩呆呆地看着,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拧了一下。她几乎不敢转身去看张劭溥的表情。
如果所有人都能背叛祖国,只有张劭溥不会。她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男人是愿意为中国流干所有的血,愿意奉献一切的。窗外的年轻学生字字如刀,岂止是把他的心划得鲜血淋漓。
沈令迩猛地转过身快步跑出了卧室,她脑子混沌着,也顾不上身上还穿着睡衣,张劭溥在她身后叫她的名字,她全然不顾,只是飞快地跑下楼,拖鞋和木质楼梯撞在一起,好像是急促的鼓点。
她一口气跑到楼下,却被陈妈拦住了。
“请您让开。”沈令迩耐着性子说道。
“太太,您不能去。”此刻的陈妈语气冷冷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带着毋庸置疑的神色。
“难道就放任他们说下去?”沈令迩微微抬高了声音,“孟勋做了什么他们不知道,可我不是瞎子不是哑巴,我不能允许他们对他的污蔑。”
“太太,您还不明白吗?”陈妈一向带笑的脸如今没有半分笑意,“真的需要我这个做下人的说这么清楚?”
沈令迩定定的看着她,突然懂了,她从第一天起就知道陈妈不是一个普通的下人,与其说照顾他们的起居,不如说是理所当然的监视,而窗外的学生,他们的出现虽然突兀但也是有迹可循的。
站在一楼,那些学生的话更加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
“还我长沙!还我岳阳!”
“岳阳已经丢了。”陈妈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她静静地看着沈令迩,“或许下一个是长沙,也许便是上海,太太不如劝劝先生,这样拖着对谁都不好。”
沈令迩站在空旷的客厅里,身上穿着简单的睡袍,衣摆垂到小腿,白皙的手指紧紧缩紧握拳,她几乎气得发抖,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更甚至,面前的陈妈亦是其中之一。
可是她哪里有发怒的权利,拳头握紧又松开,张劭溥早已今非昔比,他在岳阳的影响力早不能同日而语,亲日派想要与日本交好,势必有人要出面签一张协议方可名正言顺。
此时此刻,沈令迩遍体生寒,她对这个国家曾经失望,对视人命如草芥的当权者失望,直到遇到张劭溥,可如今她忘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张劭溥一样一腔赤诚,他们更多的求的是富贵荣华,哪怕是杀鸡取卵,掩耳盗铃。
这是她头一遭替张劭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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