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插回腰间,吴钩扯了条棉被,把死人卷了卷,踢到床底下。
他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出门叫了辆车。
“去丽春院。”
顾文章在那等他。吴钩看着车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他们也是卒子。
身不由己,微不足道。
他刚开始认不清。他觉得这是什么他妈的世界,他想斗,想磕,想较劲,后来他才发现人家是道南墙。他撞得头破血流,人家不痛不痒,他的恨不作数,哀求不作数,他给人跪下,尊严抛掉不要了,也不作数。
墙就是墙。稳稳当当,冷冷看着他折腾。
不自量力,真的是不自量力。
他是可以冲,在墙上磕得粉身碎骨,但除了感动自己毫无用处。崽子怎么办?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能死,而且得活着,活得好好的。
他怀着恨,却不打算报仇,起码不是现在。墙不倒,他就乘凉;墙要倒了,他也推一把。
他是投机者,不是撞墙的人。
高棣没提白貂毛的事,提了也没用,还扫兴。他也禁止自己往坏处想,他知道自己疑心病重,闷着不说只会越想越偏。
但这事就像在焖肉里发现一只死苍蝇。不管肉多香多好吃,死苍蝇总会时不时从心头一闪而过,你想到这只苍蝇活着的时候嗡嗡振翅,它阴冷的复眼,它肥胖的肚子,它腿上的茸毛。它在肉上爬来爬去,茸毛蹭着肉,它伸出口器,贪婪地吮吸肉汁,它死了,尸体飘在肉汤里,还要倒你的胃口。
就像现在抱着冯陵意的高棣,突然有那么几个瞬间,觉得这块肉他不想吃了。
是,不怪肉,是苍蝇要来叮他,是高棣没护好,让苍蝇得手了。
但肉毕竟不能称之为一块好肉了。甚至连素也不如。
高棣没素可吃,他只能强迫自己忘记苍蝇。
今天冯陵意对他还挺热络。高棣可以抱,也可以亲,他的嘴唇软得很,男人的嘴唇居然这么软。他的舌头也很软。高棣满足地亲着,苍蝇来了:他怎么这么热情,是不是心里有愧?
高棣把这个念头捻灭,像捻熄火星子,但它还是窥伺着,准备死灰复燃。
它又烧起来了。高棣用撒娇的口气道:“老师,我的小老虎呢?”
小老虎是一只布做的老虎玩偶。高棣属虎,昭妃就给他缝了一个挂脖子上,里面塞了护身符,高棣戴了十多年,只有洗澡的时候摘下来。后来就送给冯陵意了,那是他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时候,他说,小老虎就是我,让他贴着你心口,保护你。
但高棣这时候提起来却不是想看老虎。他想看看冯陵意的脖子上有没有吻痕。
冯陵意没防备。他拉开一点衣领,露出颈子上的红绳,因为刚亲完,说话还带着点鼻音:“这呢。”
高棣快速扫了扫,没有新的,心里舒服了一点。他把脸埋进冯陵意颈窝,挨挨蹭蹭,手不老实地往他衣服里钻。
冯陵意低低“嗯……”了一声,伸手挡了一下,却也并没很抗拒。高棣在他耳边呢喃:“老师,我想摸小老虎……”他一手把冯陵意的手拉到背后,扣住手腕不让他挣扎,一手去找软绵绵的布老虎。
高棣摸了半天,手指净在人身上打转儿,一圈又一圈,激起微微战栗。最后终于摸到了,高棣不敢碰的地方,就用小老虎身上的刺绣使坏地蹭。刺绣是昭妃亲手绣的,色彩斑斓,威风神气,神气的小老虎替他咬着冯陵意奶头,咬得两粒都硬起来了。冯陵意弓起身子躲,但躲不掉,小老虎咬住就不松口,冲他摇头晃脑。
冯陵意低低喘息,他喘得高棣也想咬。他爬到冯陵意身上,胯下早就硬得不行了,龌龊地顶着身下的人,高棣还有点小得意,他故意地蹭来蹭去,让冯陵意感受他的尺寸。今天的高棣很受宠,冯陵意给亲了,也给摸了,就剩最后一步。而身经百战的经验告诉他,冯陵意这个状态是可以干坏事的,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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