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官笑了笑:“下官心里也极想知道是什么题目能打动万岁,可惜圣命在身,还要回礼部缴旨,不能留下多听了。崔监生不妨多拟几份相应的题目,万一太子有问,你也好有个应对。”
崔燮答应下来,恭送传旨官出去,又被学正拎回了辟雍。
丘祭酒打量着他,慈和地说:“上意命你给太子讲书,是爱护你的意思,你不用怕,本官自会教你如何讲经。”又问道:“你在家里果然时常教导弟弟?出的什么题目,不如就在这里写下来叫我们看看?”
说是用了个问句,其实教官们连笔墨都准备好了,并没给他个说“不”的机会。谢助教知他甚深,早跟祭酒说了他有过目不忘之能,也不费工夫等他回家取卷子,给张纸叫他当场默出来。
崔燮提起笔来问道:“是写学生平常留的题目,还是就着圣旨上要求的写一份?”
圣旨上要他讲的是《诗》,且指定了《曹风·鸤鸠》这一篇,是首“美君子用心均平专一”的颂诗。文章经义他都背得熟极而流,连同先儒的读书笔记都记下了,要出个卷子也是分分钟的事。
丘祭酒不假思索地说:“先写你平常出的题目,等你从我读几天书,再出这个题目给我们参详。”
崔燮点了点头,闭上眼打开PDF,随便开了个新出的周礼卷子,半抄半默写下来。
教官们坐在堂上椅子里等着。原以为他只是出帖经、墨义,小论,顶多了节选些经义出作时文题目,却不想他写起来就没完了。一张卷子满是淋漓墨迹,又还嫌不足,换了张白纸接着往下写,长得叫人怀疑是不是把乡试、会试的题目都抄上了。
一名博士等得心焦,连忙起身拿了他写完的卷子过来,与众教官同赏。
却见他那卷子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整整一页的题目:先是大片有少量留空的帖经题;而后是在空处下方给了几个相似、易混淆答案的墨义题;再之后则是写了经义叫人判断对错的,有的在原文上有添减字词,有的是将不相干的两句搭在一起……
若是背记不牢的,倒真有些易错。
这些最简单的帖经、墨义之下,则是一道道对着《周礼》原文写注释的解经题。题目写的又多又长,相较起来,做题的人要写的倒不算多,果然是适合小学生开蒙的卷子。但也未免太简单了,这也值得天子特地传旨叫他进东宫讲学么?
太子九岁出阁讲学,读经书的年头比崔燮还长得多,经书义理无不精熟。这样的卷子拿去叫崔家那不爱读书的小子做也罢了,叫太子做……
他们还得商量商量,再出些合太子身份学力的题目。
几位教官议论了一阵,再看崔燮仍是低着头从容书写,手边又多了两张字纸。另一名年轻的博士过去拿了纸回来,却见这两张纸上的题目略短了些。虽然只写题目,也是不留空白,但看其内容便知,底下要学生写的更多,更能考验其掌握的优劣了。
下面一张先写的,除了连着前面的判断正误题,就都是些考训诂的题目,叫人解释社、稷、墉、坛之类是何意;再之后的题目里特加了“简言”二字,叫人照着注疏解释阳礼、阴礼等礼仪;而后又是几道“详解”地域划分及土地出产的题目。
教官们一页一页的拿卷子看,初时还嫌题目太简单,后来渐渐就为他友爱兄弟之情感动——
崔燮在国子监里一向是早来晚走,认真记笔记、好好作文章的典型,自己的课业就十分繁重。想到他晚上回去不仅要自己用心复习,还给弟弟出这么厚的卷子,都不禁感叹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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