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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借机拉着卓画溪退后,“小溪儿,你没事吧?”容容一脸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卓画溪。

“我无碍,”卓画溪摇了摇头,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牡丹,走了上去,“牡丹。你的耳朵并非我所为,你自己应当更清楚。”卓画溪抿了抿嘴,说:“此事我不会张扬出去。”

牡丹的理智显然已经接近崩溃,她哭着吼着:“不张扬?都是你们害的!你们害得我这样!老爷,老爷再也不会喜欢我了……再也不会了……”牡丹一下伸出手指,笔直地指着面前的卓画溪与容容,“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我一定会告诉老爷,一定会告诉所有人!我要你们去坐牢,要你们道毁人亡!”牡丹的口中不断咒骂着,眼角的眼泪也流淌出来。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的弧度流淌,渗进还未愈合的伤口内,引得牡丹紧咬牙关,倒吸一口凉气。

“牡丹,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并非是我们的错,”卓画溪知晓如今的牡丹已经失去了所谓的理智,也许这样的理智她也不曾拥有过丝毫。卓画溪想着,起身,换了语气,“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无话可说。你若想要人尽皆知也不是不可,只是若让洪老爷知晓你来醉风楼,不知道他会如何看你。”

“你威胁我?!你这个贱人害得我如此,竟然还威胁我!”牡丹咬牙切齿地看着卓画溪,爬了起来,从一旁的桌上拿起瓷杯,毫不犹豫地朝着卓画溪砸了过去,“你这个贱女人竟然威胁我!”

卓画溪不由得皱眉,后退了几步,走到门外,“也许你还需要些时间自己冷静片刻。”说完,卓画溪走了出去。

“你滚!你滚!”屋内的牡丹依旧毫无克制地随手抓起桌上的任何东西,带着发泄情绪地将那些东西砸向地面。然而,她的手指在抓到一个被手帕包裹起来的东西手颤了片刻。那东西依旧带着微弱的柔软。牡丹死咬嘴唇,紧闭眼眸,侧过脸,似乎隐忍压抑着自己,不想要去看那手帕中究竟是什么。一番挣扎之后,牡丹深吸一口气,她伸出颤抖不止的手,展开手帕,看见浅黄色的帕子中静静躺着的是一只残耳。比起鲜嫩的肉色,被撕咬的地方已经开始变的颜色暗沉枯黄带黑,甚至一股淡淡的腐烂之味也能顺着飘进牡丹的鼻腔。牡丹眼神停顿两刻,她依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咦呀啊————”伴随着一阵来自喉咙的惊声尖叫,牡丹将手中的耳朵扔了出去,双手死死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呜呜呜呜呜……”

“那个女人真是疯了,疯了。”门外的容容听着屋内的动静,摇摇头,一脸厌恶地说。

卓画溪深吸一口气,没有言语。牡丹如今的“疯”,她如何能不理解?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卓画溪不能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依旧能保持着所谓的理智,“终究都是认识的人一场,她也可怜。容容,一会让厨房弄些膳食。”

“我知道了。你也别太累了,毕竟她不是你的责任。”容容叹口气,摇摇头,走下了楼。

“姐姐可真是心善,可是姐姐莫不是忘记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声音如玉,却比玉镯更冷透入骨。卓画溪转过身,看见季雪禾站在走廊的另外一端,嘴角微微带笑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

“姐姐有忧,我自然来替姐姐解忧。”季雪禾嘴角浅笑,脸侧转向那间屋门,“姐姐若是觉得棘手,不如让我与那位姐姐谈谈可好。”

“你?”卓画溪并不是非常相信季雪禾,她眼神带着怀疑地按着面前的季雪禾。

季雪禾能感受到卓画溪的目光灼灼带着不信任的打量,他并非介意,而是笑意浅浅地调侃,“姐姐如此看我,当真让人心寒。”他说完,话语略带可怜的水汪,“不过是想帮姐姐罢了。”

“既然如此,你先替我看看牡丹的伤口。她将纱布揭下,只怕引起感染就不好,”卓画溪说着,听着屋内哭泣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后,她深吸一口气,问了一句:“牡丹,我进来了。”随后,卓画溪推开门,看见牡丹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肩膀耷拉如同是被人抽去了脊梁骨与魂魄一般。地上散落的是方才被牡丹发泄丢砸的瓷杯碎片。卓画溪与季雪禾小心翼翼地绕过碎瓷片,走了过去。走了两步,季雪禾留意到脚边一物尚且有趣,他嘴角微微一笑,俯下身去,捡起地上的那物体。

“牡丹,你好点没有?”卓画溪看着面前的牡丹,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牡丹并没有理会卓画溪的问候,她依旧呆滞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神无神空洞地看着面前的地面,整个人如同神游一般。季雪禾轻步走上前,伸出一双凝肌若雪的手,“姐姐,你的东西掉了。”他声音虽然轻绵,却因为手掌中的物体,引起了牡丹灰暗双目的注意。她动作木纳不连贯地转过头,眼神带着刻意地避会而不想要看季雪禾手掌中的东西。

“姐姐如花美貌,若是被人发现掉了一只耳,可怎么是好。”季雪禾的性子格外柔和,他同样蹲下身子,“我替姐姐将这只耳缝上何如?姐姐喜欢何种颜色的细线?都说红线喜庆,姐姐可喜欢红色的?”

牡丹的眼神早已失去了神采,她只是呆愣地盯着季雪禾。眼神的懵懂好像丢失了方向的孩子一样,一片渺茫,只能任由人来摆布。见牡丹没有反对,季雪禾嘴角带着笑意,微侧过身,看着卓画溪,轻声言:“姐姐,可能给我针线?”

卓画溪知道季雪禾要做什么,她迟疑片刻,“当真要如此?”

“此耳虽然已然肌理无用,倒也能当作装饰,”季雪禾浅笑着看着卓画溪,反问:“姐姐比任何人都清楚容貌与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莫不是姐姐希望看着她余下的日子里只有一只耳?”卓画溪无言,她深吸一口气,只能别无他法地妥协,拿过针线递给季雪禾,口中不由得嘱咐了一句,“动作轻一点。”

那一句话刚落下的时候,季雪禾嘴角的笑意化开一道微波涟漪,“姐姐放心,她不会觉得痛的。”话音落下,他一手托着那只残耳,一手双指轻捻针,针头戳破脸侧的皮肤,带着一根红色的丝线慢慢穿透细孔,再一次穿进了那一只残耳。

这样的景象,让卓画溪只是看着便觉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整颗心都随着那一针一线被一下扎进皮肉,穿过,再一下被提起。

一针一线,一线一阵。随着皮囊交接出渐渐被缝上的红线,那只残耳也慢慢被固定在了耳侧。卓画溪从未见过男子执针,不想他的动作不但毫不生疏,竟然还带着更胜女子的娴熟。最后一针的时候,季雪禾手指灵巧转动绕过细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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