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揣度游夙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已有些嘀咕,便对同伴道:“要不算了吧,我看他不像是一般人,别惹上什么事才好。”
同伴闻言立即瞪了他一眼,道:“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纵马疾驰险些撞人的是他,朱兄你怕什么!”姓朱的那人脸上一窘,只好闭口不言。
两名游府的随从立即上前喝止了他:“休得无礼!”
阿碧知那老汉才是关键之人,便也不再同年轻人讲话,他从随从那里接过一吊钱递给那老汉,道:“我家郎君还有要是事,不便久留,这吊钱你收着吧,也是郎君的好意。”
那年轻人见阿碧欲用钱财了事,便松开缰绳,上前与阿碧理论,游夙见此一挥鞭子,趁机纵马离开。
老汉倒没摔着,只是吓得不轻,方才若没有这两位年轻人相助,他怕是就要被踩在马蹄之下了,他惊魂未定,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拿着那吊铜钱不知如何是好。既然罪魁祸首已经走了,那两个年轻人也无处可理论,纷纷猜测方才那男子必定是权贵人家的子弟,只叹息世风日下。
巡视东都本是常例,李晔就此也不放在心上,随口问了几句便让游夙回去了。李泱侍疾在侧,他低眉顺目地站着,可余光却还是能瞧见游夙,他看上去瘦了些,且似乎有些憔悴,而声音听着也不对,像是染了风寒。李泱能听出来,皇帝自然也能听出来,见游夙如此,便嘱咐他先回去休息,改日再来上奏。
游夙前两天日夜兼程冒雨回京,一路上更是受了风,如此赶路任谁也挨不住,游夙与游蕴不同,他虽是难产而生,可自小身强体健,极少生病,但若是真病了,那病症定是来势汹汹,要费上些时日才会好。
人在外头时倒也不觉得,游夙一回来便觉得天旋地转起来,游容知晓他的体质,匆匆命人去请医官,又督促着游夙喝下汤药,看着他躺下才轻手蹑脚地离开,他白日里要去当值,又在府内上下嘱咐了一番才离去。
喝了药发了一身汗,游夙便觉得身上轻快了些,只是头却愈发沉重起来,昏昏沉沉却也难以入睡。他不免嘲笑起自己,一路快马加鞭赶回长安,那人还没正经见着,自己却先病倒了。
屏风外传来脚步声,游夙微微睁开双眸,有些不悦,却意外地发现来人是李泱。
温热的手掌抚上额角,李泱轻声问道:“怎么病了?”方才在宫中就瞧他不对劲,未料他竟病成这样。
游夙笑了笑,问道:“你怎么来了?”原想着李泱在宫内侍疾,等自己午后身上舒坦些再去见他,却不曾想倒是他先来看自己。
“宅家见你脸色不好,让我来看看你,还赏下些东西,我一并带来了。”
游夙揶揄着笑了笑,道:“也是,若不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这青天白日的,你岂会进游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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