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定胥隐约嗯了两声,又倒头睡下,“……我明日还有许多事,要睡了,你也去睡。”
张紊一时无措,“表哥……”
庾定胥却不应了。
也不好再吵他,只好径自去睡了。
翌日早,他醒时,只见桌上稀粥馒头被纱布盖得好好的,窗外鸟雀叫嚷,日头已高。
“张小相公。”
彼时张紊正凭窗翻书,窗外冒出个脑袋,小丫头巧笑倩兮,“张小相公在做甚?”
“看书喏。”
“甚书啊……张小相公不如同我们一块玩去罢?”
“玩甚?”一听说玩,张紊双眼便一亮。
“去院子里踢花毽呐,光我和小姐,颇无趣的。”
“我同两位小姐……不好罢?”
“有甚不好,张小相公大可以去问问庾大人嘛。”
张紊当即将书一放,“也好。”
那小丫头便将他往前头府衙带去,正好厅里在审案,二人只好缩在楠柱后头,眼巴巴地寻索庾定胥身影。
“看着人了么?”
“没呢。”大老爷左侧那人挡住了,张紊伸长了脖子想看。
“做甚么?”
平地里淡淡一声,惊得他一个激灵,霎时站直了,“表哥。”
庾定胥手里捧着卷宗,先瞥了眼那小丫头,又瞥眼堂内老爷,最后才看回张紊身上,“找谁?”
小丫头古灵精怪地一抿唇,“小姐约张公子去玩。”
庾定胥迎着张紊那眼巴巴的神情,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个不字。
便略过他们,“我公务忙,不必问我。”
仍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张紊却分明自他脸上观出了一份不悦。
林嵋儿两指提着花毽,道,“庾大人待小相公你,真是不错。”
“是,表哥厚道好人。”
她便掩嘴嘻嘻笑了起来,“你来了这些日,也没见你出过门,可不比新娘子还新娘子。”
张紊也不恼,“自觉亏欠表哥的,不好不安分。”
小丫头也笑,“可不是,刚去约他,他倒好,要去向庾大人报道一声。”
林嵋儿调笑说,“小相公何必处处受庾定胥压制?”
听到这里,张紊有些微明白,这两位妇道人家干的正是挑拨离间的事,“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林嵋儿换了副暧昧神色,“纵是这样,也大可不必怕他,庾定胥外强中干得很。”
张紊既恼她着词轻佻,又恼她评论庾定胥,“我不怕庾定胥,是敬重他,是君子知恩图报,也绝不于人后说闲话,恐怕你不懂,莫怪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林嵋儿看他生气,拍手笑道,“逗你呢,我同庾大人的交情好极,背后说他几句,是不怕的。”
张紊还是气,一时也说不出是气被人激将,还是气她说庾定胥。
“我一个寡妇,他也肯关怀,可见他气度。”
寡妇?
张紊心下一震。
“先夫同我过了六年时日,撒手人寰也。”
她还是笑嘻嘻的,张紊却忍不住起了怜悯心,“抱歉……”
“小相公有甚好抱歉的,小姐,快来玩罢!”那小丫头惦记着花毽,“今个咱们要分个高下来,输家,需、需……”她双唇微翕,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这样罢,赢家可对输家提要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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