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他之后进来的雏新们一个个娇艳可人,千姿风流,天生韵味,是他无论如何雕饰都企及不了半分的。眼见着床前冷落,鸨母也不再对他慈眉善眼。但好歹他念及为楼里盈过些利,不好撕破脸,近年来只是旁敲侧击……
“要么赶紧套个傻小子,早早收拾收拾滚蛋……”
“要么先帮衬着我照顾生意,与我一起□□新人,等雏新地位稳固后,你再收拾收拾滚蛋……”
说实话……他娘的他早就不想干了。
起先,他盼能凭自己逃出去,后来被抓了回来。之后,他盼能觅得一位良人,将他赎走。结果,那‘良人’居然又为他招来了几位新客,说是‘共享齐乐’。最后,他不得不死心,放浪形骸,沉浮欲海。如此一来,反倒为他赢了些名气,争了不少缠头。
倒是三生有幸,能于烟花巷柳之地,识得一位道长官人,他见言荣终日阴郁不化,便开解他道:“今生种种苦果,皆是为偿还前世未消的孽障,待你偿清身上背负的业报,今生方可涅槃重生……”
道长如此说,言荣便信了。这已成为支撑他于每一个烂靡而空洞的清晨里醒来惟一的信念。
亦是他于无尽的堕落之渊里不想继续下沉的唯一一点希冀。
他一直在等,等那么一天,等这年老色衰之时,众人腻烦我之日,惟念天地不弃,容他残败身躯,放与江河共泊。
思绪回转眼下,如今的情形虽稍见好的苗头,可仍是时机未熟。当下他便回及鸨母,说他舍不得妈妈,愿与妈妈一起教养新人。
至于说时机未熟,是因为他还有着无法从这寻欢场里全身而退的……情故缠身。
其中一个缘故是这么多年的收入,其实他自己未着一子儿,全部被老鸨收了去,想他老鸨商人贪利,自己就这样被遣走,或许连上路的盘缠都要他言荣沿街乞讨而来。此时离开,无异于净身出户。还不如先帮衬着鸨母,说不准可以摸点外快,好歹能攒够他上路的花销,也说不准还可攒出个宅子。
至于他无法脱身的另一个缘故……说来惭愧,言荣的业报似乎还未偿还干净。时至今日仍有三位老主顾于他房中流连。许是他们见言荣营生惨淡,便将言荣包下,他们以为这是在帮他
熟不知,反而是在拖累他。念及恩情,言荣又不好说破,只有耐心等待连他们都将他厌弃的时候。
不过言荣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因他最近伺候得越加不用心。想必他们也已察觉出言荣的体态不如从前……再耐心等等,若如言荣心中计算,不日他便可离开这里……
……
身前之人的吸气声,猛然将言荣拉回现实。客人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将他向后扯去:“咬什么……你怎么回事?”
“心不在焉……”客人扳起我的脸,强迫我抬头。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言荣的面容,最终叹了一声,兴致缺缺的起身下床。留下言荣一人在床幔后,一副双腿大开,嘴角沾有白浊的媚浪模样。
言荣见客人已整顿起衣裳,似要离去,他暗暗一笑,接着故作急切,赤足追随上去,从身后环住客人的腰,贴身道:“官人这便要走?可是荣儿哪里不好?”
谢殷虓并未停下手上动作,一面将仪容打理整齐,一面隐忍道:“你累了,我明日再来……”
言荣露出为难神色,道:“明日裴官人已有约……”
谢殷虓一顿,沉默半响。转身在言荣的脸上捏了一把:“裴方静南下巡检,已走了两日,哪来的约?!”
言荣眨眨眼睛,不慌不忙胡诌道:“许是荣儿糊涂……那便不是裴官人,是谢官人……”
谢殷虓隐隐散着怒气,手上力度加大,揪着你的脸蛋道:“你他娘的,本王姓谢!”
言荣吃痛,连连哀唤:“荣儿糊涂,荣儿糊涂”
“我看你是不想在卿欢楼待下去了……”王爷怒而拂袖离去。
望着客人怒气冲冲的背影,言荣算是松了一口气。走向窗子,倚栏目送着小王爷上马远去,喃喃道:“早就不想呆了……”
言荣抬起眸,原是一轮清月高悬,夜深人静,无云无风,朗朗照之。他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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