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围着桌子将早饭草草吃完,云大总管招呼着小厮把桌上的东西撤掉。对于师父竟如此自然地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三人都同时心有戚戚焉。
东来端了药粥进来。流云替唐塘把了把脉,见脉相已经稳定下来,暗暗松了口气,将人从木桶中抱出放到床上,又把胸口的银针一一取出,再次探了探脉,确定没有问题了,这才拿被子将人裹好烘干。
东来端着粥走到床边准备喂唐塘,被流云一手接了过去:“我来。”
东来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带着一脸委屈和不甘默默退到床尾,睁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守着。
流云让唐塘靠在他身上,舀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微微掐着唐塘的嘴巴灌进去,刚入口就从唇边滑了出来,连忙拿着帕子在嘴角擦了。
看着这一系列动作,云大也像东来那样眨巴眨巴眼。其实他更想揉揉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没睡醒,只是没敢动手。
云二、云三也是一脸见鬼的神情默默看着。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竟然会看到师父如此温情的一面。冷面冷心的师父竟然会这么有耐心的照顾人?眼前这个不会是别人易容的吧?于是,见鬼的表情瞬间化作揣摩的神色,满屋子开始萦绕疑神疑鬼的气氛。
流云灌了两勺都不成功,眉头皱起,看向东来。
东来瞬间领会精神,连忙狗腿的跑过去,接过革命的火把。试了两次,照样喂不进去,革命火把熄灭,东来一边替唐塘擦着嘴角,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瞄流云脸色。
流云看看东来,又扫视立在旁边的三根呆木桩,拿过东来手中的碗,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淡淡开口:“你们都出去。”
几个人微微一愣,然后非常听话的将自己关在了门外。
☆、26胡话被审
流云将视线落在唐塘的脸上,一直没有抬头,直到关门声响起,才稍微动了动,侧过身子让唐塘靠的更舒服,又舀了一勺药粥慢慢吹凉,托着他微微仰起的脑袋,将粥慢慢灌进他嘴里,同时轻揉喉咙,希望能咽下去。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倒是仔细,可惜唐塘意识全无,根本不会主动吞咽,结果依旧是颗粒未进,又从嘴角淌了出来,只好再次拿帕子擦了。
流云指尖无意识地在他毫无血色的唇上碰了碰,舀出一勺含在自己口中,俯身低头,怕再从嘴角溢出,双唇紧紧贴上去不留一丝缝隙。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低垂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顿了顿,随后伸出舌尖将粥顶进喉咙深处,又拿手指捏了捏,这才勉强灌了进去。
接着又如法炮制,一口接着一口的喂着,一碗粥很快见底。把人放平拿被子盖好,将守在门外的东来喊了进去。
东来粗着公鸭嗓子应了一声,火急火燎地推门进屋,很快又端着空碗跑了出来。
云大瞟了眼干干净净的碗底,摸着下巴疑惑地眯起眼睛若有所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明白。
流云医谷经过一整夜的折腾,恢复了平日里各自或忙碌或悠闲的状态。几个师兄突然很不习惯吃饭时少了点什么的怪异感觉,没有唐塘在一边插科打诨,顿时像缺了一碟下酒菜,没滋没味的。
唐塘一直昏迷不醒,每日三餐都只能熬药粥下肚。每到进餐时,流云总是命令东来到外面去候着,对于这点,东来又是不解又是委屈。四公子一直是我照顾的么,现在他中了什么劳什子的毒,我这都担心死了,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怎么连吃个饭都不让我看着呢?
一到晚上,东来心里更是沸反盈天的闹腾。四公子睡觉前我都要去给他盖盖被子吹吹蜡烛什么的,要伺候好了才睡的么,现在不把人伺候周全了就让我去歇着,我哪里睡得着啊……
当然,心里活动虽然丰富,东来外表看着绝对是说一不二、说东不西的听话乖顺,让他出去就出去,让他进来就进来,让他端水就端水,让他睡觉去,他自然也不敢自作主张的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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