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瞥见地上的影,卑微,孤单,天真地幻想着同样无能的人会给她温暖。
他侧了下身,挡住最强的一股风,同林轩道,“你奶奶给你寄的零食还有吗?我饿了。”
林轩把双肩包里的香肠拿给陈斯祈,两个人就着冷风,吃了两嘴就被冷风灌饱了。
李悦博看着地上的血迹,目光呆滞。原本他应该陪着他的搭档一起去医院,实际却选择留在这里,不去见证,做个逃兵。
他内心不安,手机铃声响了又响,在死寂中成了亡灵的颂歌。
不会有人代替他接起这通电话,他终究只能独自面对。
打电话的人叫白敬飏,原本私密的电话被李悦博颤抖着点开外放,一个人的悲伤就被众人一起分担。
“温凡死了…”
手机摔了出去,在地上颠簸摩擦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李悦博才猛地睁大双眼对着天空,他的嘶吼被无声扼制,长着嘴茫然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曾经种种都异常暗淡着,消亡着。
从离开到电话接起过了两个钟头,而他们每天呆在一起的时间接近十八个小时。他们在二十七天前认识,到现在过去六百四十八个小时…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遗留在记忆里的温存与无情时间的记录,除此之外,每个人注定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抓不住。
其实这个国家最神奇的并不是文化,而是人。几亿人口中相遇相知,纵使早晚相别也是缘分。只是有的人之间的缘分要等到海枯石烂才会结束,有的人却只有片刻。
陈斯祈看着一个一米九的男人蜷缩着坐在床边,被他摔得支离破碎的手机正安静地躺在他身边。
屋中白色的灯光过分苍白,照得每个人脑中都是一片空白。忘记关掉的电视机还在上演煽情的爱情悲剧,没有人听到,整个世界都哑了,黑暗了,成了一场并不幽默的哑剧。
或许很难理解一个男人的的悲哀,李悦博一直坐到了天亮,陈斯祈在门口吸着烟,看他一动不动地低垂着头,在黑暗中,在厚重的窗帘下,在静止的时间里。
陈斯祈听见极低的哭声,那是一种接近野兽的哀鸣。他后退一步,声音就听不到了,被完全包裹住在房间里。关上面前的门,这一切就都离他远去。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他们的比赛并未被之打断,反而凭着这股热度飞上了一个志高点。
沈玖言没有联系过他,一如既往在节目上把他损得无言以对,似乎之前的选择只是说说而已。
他收敛着自己的好奇心,好像两个人就没了交集。
温凡是本市人,城市没有农村那么多讲究,他的骨灰很快就入土为安。陈斯祈没有想过会在那里再次遇见沈玖言。
沈玖言向来不加以掩饰自己的行踪,也没几个人敢吃豹子胆给他胡说八道。
他把贡品摆好,一抬头就和陈斯祈撞个正着。
“早。”在这里遇见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陈斯祈熄灭手里的烟,“你认识温凡?”
“没有私人交情。”沈玖言转移了话题,“你的手怎么样了?”
“凑合吧…九爷你不觉得温凡这件事很奇怪吗?”沈玖言看着他走向自己。陈斯祈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尤其是在离开安冼后,就变得异常危险,谁都有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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